燕南明白沈堂的意思,笑着说道:“其实我也不知是否会有人下山,派人过去只是以防万一,能这般顺利纯属走了运。”
沈堂依旧温柔的笑着,道:“无论如何此次苍城能守住,全靠燕千户,我定会如实上报朝廷。”
燕南神色严肃地说道:“大人,标下以为我们还会面临一场恶战,要尽快向元帅求援才是。”
沈堂眉头微皱,道:“燕千户这是何意?”
燕南冷静地分析道:“梁国二皇子被杀,梁国皇帝定不会善罢甘休,无论是为了给儿子报仇,还是为了梁国的颜面,他们都势必会兵临城下,将苍城夺回去。”
沈堂点点头,道:“燕千户所言甚是,我现在就回衙门写信向元帅求援。”
“嗯。”燕南的视线下移,看到沈堂染血的盔甲,眉头皱紧,道:“大人,您受伤了。”
沈堂看了看手臂上的伤口,道:“无碍,皮肉伤而已,待会回去上点伤药便可。”
燕南让开门口的位置,道:“大人,身上的伤还是尽快处理为好,标下这儿有大夫刚刚开的伤药,若大人不嫌弃,便进来让标下为您上药。”
“那就麻烦燕千户了。”沈堂应声,越过燕南进了卧房。
沈堂自顾自地脱掉身上的盔甲,露出了里面的白色中衣,左手小臂的位置有一道被利器划伤的伤口。燕南上前,小心地将沈堂的衣袖卷起,露出了伤口的全貌,刀伤,大约三寸,伤口并不深,鲜血早已止住,并未伤到筋骨,只是看上去有些骇人。
“大人稍待,我去拿些干净的布来。”
燕南刚想出门,就听方子恒说道:“千户想拿什么吩咐一声就成,您身上还有伤。”
听出方子恒语气中的不满,沈堂的眼神闪了闪,却并未说话。
燕南毫无所觉,直接吩咐道:“那你拿些酒和白布过来。”
方子恒看了一眼沈堂,转身去拿酒和白布。
沈堂抬头看向燕南,关切地问道:“燕千户的伤势如何,可曾看了大夫?”
“看了,大夫说无碍,只是些皮肉伤,养上两日便可。”
“我听刘千户说,燕千户似乎很怕看大夫,以致高烧了一夜,可有此事?”
沈堂看着燕南的眼睛,虽然面上看着很平静,但燕南总觉得对方似乎有些生气。
“儿时被大夫扎过针,成了梦魇,所以有些畏惧。”燕南随口编了个理由。
沈堂挑了挑眉,问道:“扎针?燕千户说的可是针灸?”
燕南胡乱地点点头,道:“对,儿时生了场大病,每日都会针灸,久而久之便留下了阴影,现在一看到大夫就会想起。大人,这事还请您为标下保密,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沈堂笑了笑,道:“燕千户放心,此事就当做你我共同的秘密,绝不会让第三个人知道。”
两人说话间,方子恒拿着东西从外面走了进来,随手放在了桌上,道:“千户,你肩上有伤,行动不便,还是让标下为大人处理吧。”
燕南想了想,道:“也好,那就由你给大人上药吧。”
沈堂一怔,眼底闪过无奈,却也心疼燕南肩上的伤,到底没有反对,任由方子恒为自己处理伤口。
方子恒刚为沈堂包扎完伤口,便听燕南说道:“大人,求援的事宜早不宜迟,您还是尽快回衙门吧。”
沈堂看了看他,无奈地站起身,道:“那好,燕千户好生养伤,求援的事交给我便可。”
“是,多谢大人关心,标下送大人出去。”
沈堂见状拿起桌上的盔甲,道:“不必了,燕千户好生歇着。”
“好。”燕南转头看向方子恒,道:“子恒,你代我送大人回衙门。”
方子恒应声,接过沈堂身上的盔甲,道:“大人,标下送您回去。”
沈堂点点头,心里无奈地叹了口气,又看了一眼燕南,这才转身里出了小院。
沈堂平安归来,燕南悬着的心放了下来,紧绷的那根弦一松,疲惫感袭来,她来到床前躺好,没一会儿的功夫,便又睡了过去。
回衙门的路上,沈堂看向方子恒,直截了当地问道:“子恒,燕千户的伤到底如何?”
方子恒实话说道:“千户的肩膀被长剑贯穿,为了止血,她用烧红的匕首烫伤伤口,又因未能及时处理伤口,以致感染流脓,高烧一夜未退,今日上午更是昏迷了许久,就在刚刚方才醒来。”
沈堂闻言心疼的厉害,转身看向小院的方向,沉默了一会儿,径直回了衙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