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淮嗤笑:“下回还敢么。”
月宁不想与他争辩,本就是他失了手,哪里犯得上敢不敢。若方才那脚踹的是欢欢,估计半条小命就没了,毕竟刚刚解了毒,身子还恹恹的。
知她分神,裴淮不悦,将人打横抱在怀里,又揉又搓,待她低声下气求饶后方缓了力道,任她软糯的趴在身上,再说不出话来。
裴淮将她堆在腰间的上衫一件件穿好,拨开耳畔的长发,瞥见她酡红的脸蛋,因他才愈发潋滟的眸眼,还有绯红的唇,轻轻呵出气,与他相互勾/缠。
“可喜欢?”
她敢说不喜欢吗?
月宁蹙着眉,娇娇软软地应了声喜欢,只觉那人似乎很高兴,替她拢了拢衣领,又分外温柔地别了碎发往耳后,似换了个人。
永春园有几个丫鬟手脚不干净,被撵出了府去,这样的人有了案底,但凡京中显贵,是决计不会再用的。
长公主看着手心的锁片,揉着额头诧道:“若想害我,何故只加了合欢皮和风茄等让我嗜睡的东西,直接浸了毒/药岂不更省去麻烦。”
裴淮扫了眼李嬷嬷,“或许,幕后指使者的目的,也只是让您昏睡,但也说不准他的确是想要您的性命,不过是想徐徐图之,让旁人都瞧不出异样罢了。”
长公主叹了声,道:“亏得你和月宁。”
两人又说了后日启程去扬州的事宜,长公主不放心,仔细叮嘱了许多,又吩咐他处事低调,莫要逞强,末了还是裴淮起身告辞,隔着门帘长公主唤他回去,又给了个上山求得平安福,这才让人出了永春园。
“主子,果然如你所料,那几个丫鬟出府后没多久,就被人灭了口,我暗中跟过去,那人身手极好,轻功尤其了得,险些跟丢。
他七绕八绕,最终去了教坊司,而后易了妆,跟在礼部尚书左右离开。”
那就是晋王的主意了。
裴淮从来都是个睚眦必报的主儿。
翌日清晨,月仙宫传进去好几个奉御,都道夜里贵妃忽然起了急症,上吐下泻,几度昏厥,奉御接连施针配药,好容易缓了呕吐,可贵妃眼一翻,直愣愣僵了过去。
这一闹便是数日,后面连叫魂的高人都请去了,一连在月仙宫跳了三日,待贵妃睁眼的时候,原先丰腴饱满的人已然变得面如土灰,浑无人形。
此事是在途中知晓,彼时裴淮正倚着车壁,挑帘打量外面的景致。
月宁坐在对面,手里捧着本游记,看的入迷,日光在她白皙生动的面庞落了暖意,左手边压着翻开的书页,右手圈圈点点,看到妙处嘴里亦会发出一声叹。
她坐姿极好,从上车便端正着身量,如同世家小姐一般,没有半分驼背懈怠之意。
裴淮看着她,忽然想起,这是否是宋星阑的功劳,毕竟大半时间里,都是他作为兄长养大的月宁,便是连读书写字,月宁也沾染了不少宋星阑的习性。
她喜欢记录,亦喜欢在流连之处打上弧形标记,这与回来的暗卫所说,完全一致。
宋星阑的书,无一例外是如此规整。
裴淮心里滞了下,伸手去抓她的书,而后一把扔到脚下,月宁惊得抬眸,却被她俯身抄过腿弯,抱着摁倒榻上。
摇晃的马车敝塞压抑,尤其当他压下去的时候,有股迫人的逼视感。
月宁躲他,裴淮略微支起身子,掌腹从她发间一触而过,随即推高她的裙裾,将人抵到塌沿。
半晌,马车歇了动静。
暖白的光线下,她背对着裴淮向内侧卧,犹如一块白玉勾勒出清瘦的身影,脊背又细又嫩,覆满裴淮的唇/吮/印,亦或是牙印。
裴淮俯身,忍不住拨开她面上凌乱的发丝,见她绷着小脸,牙齿死死咬住下唇,不由凑上去啄了啄唇瓣。
“下个驿站太远,等不及。”
如此放浪之话,由他说来竟无半分羞怯,反倒话里话外透着股坦然。
月宁拉起衣裳,背对着他整理好前襟,又将裙裾推下去,遮住双腿以及软缎绣鞋。
便是上辈子嫁给裴景,她也从未通晓男/女之事,只是老实本分地照顾裴景,像所有下人那般,与他说说话,逗闷子,他也从未强求过自己,只道终有一日,那事是水到渠成的。
月宁低着头,从脚边捡起书来。
裴淮眯了眸,在她捡书的一刹,抬脚将书踢出更远。
“不累?”
“不...”话刚出嘴忽然改了,“累。”月宁颤着唇,默默坐远了些。
裴淮是不知道心疼人的,尤其在他忘我之时,只会弄得更狠更疼,月宁防着他,一路连呼吸都刻意放轻,唯恐哪个举动又勾出他心思,招来更暴戾的折磨。
颠了十几日,终于到扬州了。
一行人做商户装扮,甫一下马车,就招来不少注视。
尤其裴淮生的眉眼俊侬,姿容桀骜,通身上下又有股矜贵之气,打量他的目光占到多数,他掸了掸袍子,回身看向车内。
众人跟着看去,只见入目是一双白嫩无暇的手,堪堪搭在裴淮手背,单是这么一瞧,都让人生出无限遐想,车内必然是一位绝世美人。
果不其然,美人弯腰从内走出,雪白的皮肤透着软滑,鼻梁高挺,樱唇微张,眉心轻轻蹙着,还未下车,就被裴淮一把抱住。
众人忍不住唏嘘张望。
裴淮将人放在地上,凑到耳边轻道:“在这儿,你得可劲儿的造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