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
案上的烛火被合门的动作吹得几乎熄灭,又倔强的拉高了身形,簌簌燃烧,裴淮没抬头,手中执笔在案卷上勾画。
月宁想了想,往前一步方要开口。
便见一个黑漆漆的东西径直朝她摔了过来。
“咚”的一声巨响,端砚正中门框,继而滚到地上裂成两半。
怀里的猫儿受惊后噌的从她腕间跳下,连滚带爬四处逃窜,却没成想昏了头钻到裴淮脚下,蹦起来用爪子朝他面上一勾。
月宁惊了下。
裴淮反应极快,侧脸,疾风落下,那猫被一掌扇到地上。
“喵呜”一声惨叫,月宁忙俯身去捡,不料裴淮不解恨,一脚踹了过去,正好踢在她右肩,她没撑住,连人带猫直直往前趴去。
裴淮下意识伸手捞她,已然来不及,只能看着她额头抢地,砰的摔倒在地板上,犹如碎了的瓷器,半晌没有动静。
裴淮心里其实窝着火,连着数日不去见她,便是为了平息这股莫名其妙的烦躁。她温顺乖巧,按时不落的吃着避子药,明面上挑不出一丝错处。懂事识大体,不给主子添烦恼,也不给往后的主母添堵,合该好好心疼一番。
可裴淮听着那样的话,如鲠在喉,恨不能伸手掐死她。
凭什么就那么理所当然,没一点情绪。
可怜也好,怨怒也罢,总归是个人,能为了他而欢喜,亦能为了他而不痛快。在他身下承/欢,难道就不想留下子嗣?
她是真不想,若不然怎会一次不落地吃着避子药,还时有双份。
裴淮冷冷睨着地上的人,眼尾晕出薄怒。
月宁爬起来,低头看了眼猫儿,确认无虞后,这才定了定神,扶着桌角起身,那一脚踹的厉害,肩胛骨仿佛断裂似的,衣裳领口崩开襟扣,左侧发髻的珠钗斜斜松了,掉落一绺乌黑的头发。
裴淮一瞬不瞬地看着她,见她终于动了下,紧绷的神经慢慢舒展开,他乜了眼,随即走到铜雕鹤纹炭炉旁,起了盖子,用银夹丢进去两片香料。
房中很静,连那猫儿都敛了呼吸,可怜巴巴地缩在月宁怀中。
“坐。”裴淮两臂搭在圈椅边沿,叠着膝仰面与她说道,金线滚边的袍尾撩到左侧,露出笔长的腿,脚尖朝上微勾,一点一点似乎极有耐心似的。
月宁把猫放在案面上,只当是他在外头吃了气,也不恼他方才的粗鲁。
“二公子,府里有人下毒。”
裴淮长眸一扫,月宁便将猫儿往前推推,低声说道:“府里死过好多猫,单是青松堂就有两只相继死去。我问过绿桃,她说有一只是落水溺死,有一只是寒冬腊月冻死的...”
“长话短说。”裴淮坐直身子,捏着猫颈提了起来。
“殿下入冬后一直嗜睡,府医虽没验出病症,可我觉得事有蹊跷。我把青松堂埋得那两只猫偷偷挖出来,发现它们嘴里皆是发黑状,而欢欢这几日也成日贪眠...”
“欢欢?”裴淮挑了眼尾。
月宁指指他手中的猫,道:“就是它。”
“欢欢去过侯府大多数庭院,唯独去永春园这几日,才有昏睡迹象,我私下看过永春园的小厨房,还有府外采买的瓜果糕点,发现并无异样,因着李嬷嬷大都与殿下同食,她却没有嗜睡的习惯,故而我认为,应是有人在用具中动了手脚。
且那用具,只殿下一人拿的到。”
长公主随身衣物首饰都会每日换洗,若说近身存放,那便只有一枚脖锁,是长公主幼时的长命锁,她出生时有高人批过命,说她需得用银器压身,才可保无病无灾,长寿无虞。
锁片每隔五日都会取下来清洗,此事交由长公主近身侍婢李嬷嬷打理,向来没出过岔子。
裴淮心中约莫有了主意。
抬起头,月宁左侧额角微微鼓起来,于白净面上显得十分扎眼。
目光下移,看的是她被踹的肩胛骨。
“过会儿阿满给你送药,晚些涂了再睡。”
月宁嗯了声,上前想要抱猫,裴淮却没松手,捏着猫颈抬了抬眼皮,温声道:“来月事了?”
月宁怔住,接着脸颊火热,她点了点头,猫落到双手中。
裴淮垂着眼皮,辨不清心里在琢磨什么。
“那我先走...”
“坐下。”裴淮拍了拍腿,示意月宁坐过来,同时拎着猫儿往地上一扔,犹如一个雪团子倏地窜了没影。
软玉在怀,清香拂面,手中的滑腻让裴淮涌起冲动,他凑近香颈,唇啄在那细滑的皮肤,沿着小衣下襟攀了上去。
月宁咬着唇,握住他手腕,难堪道:“不成。”
裴淮掀开眼皮,冷冷的笑了声:“成不成的在我,你受着便是。”
音落,他将人狠狠掐着腰,熟稔地摩挲到那,微捻,便听到一声破碎的哭声,登时起了兴致,翻来覆去直将那人折磨的香汗淋漓,气息紊乱。
两条藕段似的手臂虚虚攀着自己,头往后仰着,胸前的雪肤染上薄红,嗓音儿都哑了,只剩伏在他肩膀哭的动静。
裴淮拂过她的肩颈,黏湿的头发沁出桂花的味道,手指慢慢落在受伤的肩胛处,月宁嘶了声。
“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