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她也还好,起码应该没什么不好的心机,只是心思有些重,性子沉闷些。不过,小心使得万年船,你多留意些总是好的。”
青芷点头应下,琉月又拿出一封信交给她:“这封信,明日我走后,再帮我交给哥哥。”
二月十二,风和日丽,宜出行、嫁娶、定盟、祭祀。
一大早,五辆马车整齐排列在王府南侧门外,除了为首的郡主凤车,后面四辆都装着琉月的箱笼。
公仪明城派出一百卫兵跟随琉月常住京都,领头的校尉正是刚刚荣升两级的刘敬。
公仪明城和吴氏带着众人将琉月一直送到城外官道上。
吴氏说了几句违心的关切之语,琉玉因婚期已定,兴致颇高,对琉月再不复以往那般虚与委蛇,只高傲的点头示意,似乎已经是晋王妃一般。
唯有琉惜,如今完全不掩饰眼中的愤恨嫉妒,任吴氏使了若干个眼色,琉惜完全置之不理。
吴之德难得也在府中,本想对琉月说几句喜庆话,被吴氏一个眼刀顶了回去。
吴滨文神色平静,但眼神中的炙热让琉月很不适。吴裳芝怯怯的说了句:“二表姐一路小心”,便一直躲在金氏身后。
马车在公仪明城略有几分感伤的眼神、吴氏装腔作势的叮咛、金氏装腔作势硬挤出来的几滴眼泪中,浩浩荡荡离开了炎楚。
马车在官道上缓缓而行的时候,琅华也打开了琉月留给他的信。
兄长台鉴:
此去一别,妹挂念兄长,然心中愧疚,不能与兄对面而谈,故前上一函,望兄长谅达雅鉴,知晓妹苦不能言之错。
数日来妹彻夜辗转,昼昏思肘,有数件大事告知兄长,如下:
一、长兄公仪琅风于宏基八年诈死,与父王数万私兵同藏于西风山中。
二、妹疑父王练习邪功,府中历年女婢失踪,或与父王练习邪功有莫大干系。且四妹之死,妹大胆揣测,或与四妹撞破父王机密有关。
三、兄颖悟绝伦,恐已察觉此次病症蹊跷,不敢相瞒兄长,妹嘱咐青芷,于兄长常用参汤中,加入生乌草等,数种能致兄长四肢无力之药草,无他,只为兄长前往京都之事不能成行。
综合以上,兄恐已明了,如兄前往京都,必为父王弃子一枚。
故,妹不得已出此下策,代兄去京都为质。然,妹并非莽撞行事,一切退路具已安排。且,妹并非孤军奋战,有章九助妹打点一二。兄大可安心!
望兄体谅妹之苦心,静候祁先生与兄联络。往后诸事,先生自会安排。
另,秋歌入府,妹已祥查其来历,虽无破绽,但妹观其行状,疑点颇多。幸秋歌暂无二心,然,妹思肘,兄仍需提防一二。
兄长,妹此去京都,正值阳春三月,燕语雕梁,京都之行必会令妹心旷神怡,兄不必挂心!
至多两载,妹与兄定会于他国相见,自此隐姓埋名,看尽长河落日、雪山皑皑。待兄成亲之后,妹助兄教授侄儿,一生定会平安喜乐!
今后妹不能长随兄长左右,春寒陡峭,兄善自珍重。
临书仓促,不尽欲言,书短意长,不能一一细说,谨慎数字,用展寸诚。
妹宏基十七年二月十一
琅华合上信,沉默了许久许久,叫来青芷,看信燃成灰烬,方服下今日第一副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