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队浩浩荡荡走了大半个月,终于到了离京都五十里的鸣犊镇。
因为赶路,车队错过上一个驿站,到鸣犊镇已经是过了酉时。
京都南城门申时末关闭,车队只能在镇子里住一晚,明早再进城。
镇子里唯一一间客栈很简陋肮脏,三月初的京都,早已是桃李纷飞、绿意盎然的景象,晚间也不算寒凉。
刘敬请示了琉月,便在镇子外围的空地上,以琉月的帐篷为中心,扎上了几圈细细密密的帐篷群。
入夜,微风习习,青锁和花语服侍琉月洗漱。
这半个月下来,琉月对花语有些刮目相看,十八岁的年纪,性子却与纪妈妈一般老成。
琉月以往只以为她是父王的通房婢女。
但现在看起来,这个长相明艳的婢女,肯定不是以色相侍人的女子。
明明是父王的耳目,她却行止有度,不多问,不多听,且梳的一手好头。
这一路上,花语全权负责了琉月的梳妆打扮,给琉月梳的发髻、配的配饰,屡屡让纪妈妈和青锁几个惊艳。
今晚是青锁值夜,花语帮琉月拆完头发,很有眼色的回了自己的帐篷。
青锁看一眼花语离开的背影,转身铺好床道:
“郡主,花语姐姐好有眼色,一路上从来不主动往您身边凑,话也极少,性子沉稳,人又机灵,难怪能做凌波院的大婢女。”
琉月放下檀木梳,似笑非笑道:“但愿一直有眼色就好。”
青锁一边服侍琉月脱下外衫一边说道:
“您放心吧郡主,横竖奴婢们都盯着她呢,就算咱们眼力界不够,米扣姐姐那双眼可不是吃素的。”
琉月有些无奈:
“难为米扣,居然坚持跟来了京都,一路上也不知她怎么做到的,那么些卫兵,竟然从未发现过她。”
青锁笑的有些揶揄:
“米扣姐姐也为难啊,您不让她跟着,九爷非要让她跟着,她到底是听谁的话好呢?”
琉月懒得理青锁,自从上次她被劫持,章九救了她之后,青锁就成了章九最忠实的拥簇者。
在炎楚时,她明明将米扣还给了章九,而后又三番五次叮咛,不用再保护她,速速回去章九身边。
可其他的话米扣听,对这道吩咐却置若罔闻。
琉月在给哥哥的信中说有章九相助,让哥哥放心,其实只是安慰之语。
她早已下定决心,与章九从此再无攀扯,以免带累无辜,或是害章九被父王利用。
现在米扣仍然跟着她,到底算怎么回事?
可是,琉月对坚持一路跟来的米扣,毫无办法。
她心中只剩无奈。欠章九的情分越来越多,想要还清却似遥遥无期。
顺其自然吧,琉月叹了口气!
看郡主情绪有些低落,青锁十分懊恼自己多嘴,忙捡了个高兴的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