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要管家,自是不能在傅之婉的小院儿中了。傅之婉的小院儿只坐落于傅府之东北角上,西边是后花园的边角之处,南面隔着隔墙树竹与葛姨娘的小院儿临近,来往走动甚是不便宜。
然而,整个傅府上下各个院儿中的诸多事宜,如今皆须从之婉这处过一遍。全府上下大大小小的事宜不胜其数,来往述说回禀的婆子丫鬟颇多。到东北角的小院儿已然是不能够了。
因而,于过正院穿堂于西侧一抄手游廊一角处,有一座小三间厅屋。钱氏命婆子丫鬟打扫收拾了一番后,以便傅之婉每日坐于处理管家事宜。
三间厅屋之东偏间可供歇晌小憩,白日里用饭也是多在游廊厅屋这边,只是起居还是在自己院中儿,这并不变。
众人原以为三姑娘并无管家之才,只是现在时傅府尚无管家之人选才勉强理家。钱氏与吴姨娘一院儿心里也是难得的相一致,而无分歧。
傅之婉心中也并没有打算改弦更张,每日只是循规蹈矩地寻着钱氏的旧例来理事。傅府上下见婉姐儿这般,愈发觉得自己之前的猜测无错,便不如先前三两日那般上心尽力。又像之前那般偷闲耍懒起来。
“姑娘,您瞧瞧,这才过去了三五日,他们的狐狸尾巴已经是藏不住了。单就去孙大人生辰贺礼,竟然去了大半晌,还未曾回来回话。要是老爷突然派人来打听,可是如何回复的好。”木槿颇为气愤地与傅之婉抱怨道。
傅之婉轻笑着说道::“实话实说便好。”
“可是实话实说了,老爷不就会以为姑娘不适合管家理事。而且还是会让那起背地里等着看姑娘笑话的人得意。”木槿想着那些人的嘴脸,就气不过。
“你将心再稍微放宽一些,不去想那些人,不就舒坦些了。”傅之婉很是淡然地翻着手中的账本。
木槿听闻自己姑娘这般说,也是没有别的法子,只好应道是。
“你若是真的怕老爷遣人来问话,你就去外面叫个小丫鬟去二门上问一句。”傅之婉见木槿又焦急又不敢再多言的样子,不禁笑着与她说道。
木槿立马应说是,出了门厅屋门,出去唤来一个小丫鬟,让着去二门上问一声。小丫鬟去二门上问了回来,说是去孙府的小厮还未回来。
正巧这小丫鬟回来与木槿传话的时候,让前来领对牌,去库房里取两匹上好苏绣双面绣绸缎的苗壮家的碰上听到了。
苗壮家的圆脸宽额,看起来慈眉善目,素日里多以慈笑面人,却有着一张巧嘴,是钱氏身边颇为得力的人。又因是傅府的管家婆子,苗壮于府中专管收庄上租子的,便又多爱耍些威风来。因此,傅府的下人们面上是对苗壮家的讨好巴结,背地里恨得巴不得她明日就倒台。
苗壮家的面露微笑,稍稍垂首迈步进屋,福身道:“三姑娘安。”
傅之婉见了苗壮家的前来,含笑问道:“妈妈来,可是有事?”
“回姑娘,夫人让来领对牌,去库房里拿那两匹,先前特着人从姑苏买的双面绣绸缎。”苗壮家的说道。
“原是这个。木槿,你拿着对牌,领两个丫鬟,去库房里来给妈妈。”傅之婉与木槿交待道。
木槿领了命,带了两个小丫鬟去库房里取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