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迎宾酒店,已是凌晨。
吕彬说:“钥匙给你,我去宿舍了。”
叮当说:“你忙了一天了,不喝点儿?”
吕彬摇了下头:“你跟小磊他们喝的尽兴,咱没那命,就一个厨师,干好本分事儿就行了。”
叮当说:“你都挣了一天钱了,先歇会儿,我给你做菜,喝两盅。”
吕彬面带怀疑:“你会做菜?”
叮当说:“每天我都去后厨转悠,还不会偷师学艺啊。”
吕彬倒来了兴趣:“行,我尝尝丁老板的手艺。”
一瓶酒,四个菜。
吕彬喝了口酒,夹了段笋,赞不绝口:“好吃。”
叮当很兴奋:“真的?”拿起筷子吃了一块儿,却又吐了出来。
“小吕,不带这么笑话人的。”
吕彬说:“你想做菜,我教你啊,非要浪费食材。来,丁老板,别浪费了。”
叮当说:“好,我再陪你喝点儿。”
热辣的酒,难吃的菜,昏黄的灯光。
以及,慢慢暧昧的气氛。
叮当拿出手机:“小吕,我给你转70万,把你手机银行的卡号给我。”
吕彬感慨万千:“我不想要了。”
叮当说:“我现在有些钱了,不能老欠着你的钱。”
吕彬说:“我知道我老爹不配厨师长的职务,充其量也就当个大厨。谢谢你,他在这里做得很开心。”
叮当说:“你做的不开心吗?”
吕彬说:“我很忤逆不孝,败了20万彩礼,败了自己的房子,不顾他的提心吊胆从南苏把柳倩楠抢运回荣东,甚至为了躲避他的絮叨跑了出去,为了一头野猪搞成骨折;现在又把他的棺材本也拿去折了一大半。现在想想,他为我生了多少气、担了多少心,我又怎么对得起他。”
说着说着,眼角湿润,掉下泪来。
叮当喝了二回酒,也有点绷不住:“我更不孝,很小我妈受不了穷,抛下我就跑了,我爹含辛茹苦把我拉扯大。后来我有钱了,让他来荣东住,他怎么也不肯;我只好每个月给他打三千块钱生活费,让他过的不再那么辛苦;可后来,他猝然去世时,我却没在身边,等我回去收拾遗物时,才发现我给他打了十几年钱,都躺在存折里,他没舍得花一分,你说我是不是更不孝?”
吕彬在擦眼泪,叮当却哭的泣不成声。
最后哭的吕彬反而过去安慰她,轻轻的拍着她的肩膀,叮当把头埋在他的怀里,继续哭。
门“吱悠”一声响了,俩人快速分开,看向门口。
老吕头一脸尴尬:“彬子没回去住,我不踏实,想出来找找,看见厅里亮着灯,所以,就,就····”
“唉,我老了,花眼了,刚才我啥也没看到。彬子,赶紧跟我回去睡觉,你不在宿舍,我睡不踏实。”老吕头转身走了。
吕彬红着脸:“丁老板,我回去了。”
叮当擦了擦泪痕:“好,不早了,明天我让小朱收拾下桌子。”
双人宿舍里,老吕头抽着烟,躺在床上。
吕彬瑟瑟发抖的站在床前。
老吕头咳嗽了声:“彬子,这就是和你一起跟野猪干架的那个女人吧?”
吕彬低声回答:“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