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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况鹤和怀里的猫互相对视了一眼,各自嫌弃地撇开了头。

敬池看了眼时间,十二点零一分。

胡泱蹲下.身重新点燃蜡烛,就着这个姿势看向敬池,沉敛着脸色,语气里带着浓浓的不安:“魂还是没来。”

脚边的影子被拉得很长,敬池脸上映着隐绰的光,影子被拉得很长,倒印在墙上,竟显出几分狰狞。

十二点过后,要么魂魄已散,要么……已化作厉鬼。

亦或者,被人带走了。

那个小护士生前长得乖乖巧巧,做的是救死扶伤的善事,死后却被迫化作厉鬼。敬池替她惋惜了瞬,说:“楚慧背后跟着只鬼,刚才招来的很有可能是它。庄成,来。”

胡泱抬高音调:“嗯?”

庄成应声出现,国字脸,长相粗犷,身上披着破旧盔甲,弓着头后退一步:“大人。”

敬池抬起手,指腹轻触庄成前额,停留了几秒钟,才收回手,令道:“去找。”

“是。”

胡泱仍旧蹲在地上摆弄他的草人和蜡烛,况鹤抱着一只猫妖站在他身后琢磨敬池说的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那猫妖戴上了那根项圈之后,眼睛恢复成了普通的猫眼,毛发实在蓬松漂亮,况鹤不记痛,想着想着手就碰了上去,被它抱住一顿龇牙咧嘴地啃咬,一个“我擦!”,下意识就把猫甩出去了。

“喵呜嗷——”

“我操!你给我下来!”

噼里啪啦一阵混乱,胡泱拎着猫妖后脖颈那一块软肉骂骂咧咧地站起来,前额的头发被火苗烧焦,发型也乱了,耳侧还有鲜红的抓痕:“有病呢吧你们?”

“……”况鹤憋着笑,立即说:“我错了,哥。”

胡泱脾气十分火爆:“哥你妈!”

刚况鹤这么一丢,直接把猫丢他头上去了,这猫受了惊吓,亮出爪子抓抱着胡泱的头不肯放。

胡泱本就踮着脚半蹲,直接被撞到蜡烛上面去了。

况鹤觍着脸说:“哥,这猫他……”

胡泱横眉竖眼地抓着烧焦的额发,露出几分心疼,手里那只猫四肢爪子蜷缩在前面,无辜地歪头:“喵?”

况鹤话头一转,指着这只恬不知耻的猫不可置信:“这只猫他妈的好不要脸!”

“……你们好好玩。”胡泱不是很耐烦,“别再拖后腿,不然小心你妈和你爸对你来个混合双打。”

况鹤无辜地说:“可我爸失踪很多年了。”

“谁说况且愈了?”胡泱惊奇地说,“我说的是你继父,你妈的原配,陵颂之。”

“……”

敬池兀自在沙发边坐下来,不动声色地摸了把自己的肋骨,心说还好,没断。

身体的灵脉突然暖和起来,隐隐约约的痛楚在这股暖流中暂时消散,敬池微微眯起眼,烛光闪烁,微弱的光照射在脸上跳跃,刚才触碰过那只鬼的手指也被黑雾严丝合缝地包裹起来。

丝丝扣扣,亲昵无间,舔过葱白指根,为他洗去污秽。

敬池眉目沉静,收拢手指捏散了黑雾,闭上眼,思绪沉寂,看到了广袤识海中的陵颂之,正淡漠地朝他投来一瞥。

“猫哭耗子假慈悲。”敬池转瞬就从识海中脱离。

这边的房子有些年份,隔音不是很好,这会儿的动静有些大了,附近的住户被吓得够呛,过了会儿又听刚死过人的那家声音低了下去,嗡嗡嗡地,闹得他们心里更不安宁。

空气中浮现无形的水纹,微微一颤,庄成跨了出来,身后跟着一男一女两只鬼:“大人。”

其中男鬼正是之前敬池在医院看见的那只鬼,却不知为何魂体已经微弱到似乎一吹就能散的地步,另一只女鬼痴痴傻傻地跟在庄成身后,身形比男鬼还淡。

胡泱气来得快,消得也快,转过头惊诧说:“这谁?”

敬池反问:“我像是知道的样儿?”

“当时我招来的是个小姑娘。”胡泱想了想说,“但她跑得太快了,我也没看清。”

敬池见过楚慧生前的模样,说:“她不是楚慧。”

“那这是谁?”胡泱指腹搓了搓下巴,想起之前听到的报道,奇道,“不会吧,难道是她室友?这么容易就吓得魂魄离体了?”

敬池看向被放在一边露着衣角的草人,沉默了几秒,问胡泱:“你是不是拿错衣服了?”

“……”胡泱表情一堵,也看了过去,惊诧道:“不会吧?”

敬池敲着手指,疑惑说:“那你怎么就确定这件衣服是楚慧的?”

胡泱:“……对哦。”

“算了。”敬池窝在沙发里叹了口气说,看起来并不是那么担心,“晚了。”

时间过了十二点,该化作厉鬼就已经成厉鬼了。虽然是麻烦了点,但总的来说还不算太差。

敬池眉角轻轻一跳,被他用指骨狠狠压了下,看向另一只鬼。还没说话,被这只鬼抢先开口:“我见过你。”

胡泱从身上摸出只玉色小瓶,从庄成手里接过那只女鬼放了进去,对庄成说了句:“辛苦了。”

这只玉瓶看上去平平无奇,实则是可以蓄魂养魄,名为“魂瓶”的法器。

庄成泛着白翳的眼睛看了眼胡泱手里的魂瓶,木然地摇了摇头。

敬池随手捡了块碎玻璃,从沙发上站起来,指尖渗出圆润的血珠,滴在庄成眉心,慢慢地笑了下,说:“你当然记得我。”

这鬼垂涎地盯着敬池的指尖。

那滴血很快就渗入了眉心,庄成脸上的青灰淡了些。敬池抹掉指尖上的血,才问:“你跟楚慧什么关系?”

“没什么关系。”这只鬼看着他的指尖,眼神都直了,囫囵地吞咽着口水说:“她是护士,我是她的病人,仅此而已。”

敬池面容带笑,眼尾狭长凌厉,眼中不见任何笑意。

“那晚我好像看到他也在,”猫妖在一边幽幽地说,“躲在镜子里。”

“……我就只是打算吓一吓她!”这只鬼脸上一慌,赶紧撇清自己的嫌疑,“谁知道她家里还有其他鬼……要不是我跑得快,我差点就要魂飞魄散了!”

胡泱收好了魂瓶,听到这里问:“那你看到了什么?”

这只鬼心思活络,知道他们是想从他这儿得到信息,眼馋地盯着敬池的指尖,又飞快装作不经意敛去,支支吾吾地说:“也、也没看到什么。”

“你想跟我谈条件?”敬池说,这会眼中多了几分笑意,磁软的声线此时冰冰冷冷的,“想清楚了?”

这只鬼打了个哆嗦,立即想起之前在医院时差点被扇得魂飞魄散的那巴掌,登时摇了摇头:“我看到一个穿着白色西装的男人,大概有一米八.九的样子,我没看到他的脸,只看到他手腕上有颗红痣!”

“对了,他头上好像有一个……”他在自己头顶比划了下,表情龟裂,变得一言难尽起来。

敬池低着头,墨如鸦羽的眼睫弯着一泊银白流光,追问说:“是什么?”

“……好像是一只角。”

胡泱皱了皱眉:“那是什么?”

敬池蓦地抬起眼睛看向他,拢着眉眼眼波翻涌,咬着字眼反复确认:“角?你没看错?”

鬼举起手说:“没有,我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