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子润站起来:“……”
这个问题听起来简单,但是对于学生,特别是他这种对化学一窍不通的学渣来说,就算听课了,也有很大几率答不上来。
因为他复述不好。
“没听课,看看,我才刚说完,就保持不住了。”
鲁松恨铁不成钢,胸口起伏几下,看向许子润前方。
“这个同学是新转来的吧,听你们穆老师说,你成绩很好啊,你来说,说不上来和他一起出去站着!”
周围一阵看热闹的小声哄笑。
许子润仿佛预见了江懿潇洒复述,老师踩一捧一的现场。
江懿站起来,高个子在许子润身上遮下一片阴影。
他故意似的往后扫了一眼,忽地笑出了声,在许子润想抽他的一瞬间又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一本正经地看着鲁松,慢悠悠地说:“老师,我不知道。”
鲁松气得眼镜都歪了:“出去!都出去!”
高三19班,走廊。
许子润靠在墙上,缅怀自己丢失的脸皮。
旁边的学霸反而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潇洒地靠在他身边,眼睛闭着,神情安详,一副随时都要睡过去的架势——和以前一模一样。
许子润不自觉地被这张脸吸引,下意识和记忆里的人做对比。
好像……更锋利了。
和总是懒懒散散的气质不同,江懿眉眼生的锐利,五官刀刻似的,攻击性十足,连下颌线的弧度都带着对周遭的不屑——
用许子润之前的话说就是:这是一张不装而逼的脸。
要不是江懿对青春期少男少女们幼稚的打打杀杀不感兴趣,初中时候的校霸非他莫属,毕竟整个初中部都找不着比他更逼的了。
现在看,虽然五官轮廓更胜从前,但气质也更散漫了。
从一个不怒自威的逼王,变成了与世无争的老大爷……
三年时间,和他仿佛静止了的身高不一样,江懿又长高了不少,目测已经到了一米九。
许子润要仰头才能看清脸——毕竟差了20厘米。
“真好看呢。”江懿悠闲地出声,眼睛还闭着,睫毛落下一小片阴影。
许子润下意识往班级看了眼,但是太矮,够不着窗户:“谁?”
江懿毫无负担,脸皮很经得住拷打:“我。”
许子润嘴角一抽,要加一句,自恋也更胜从前了:“要点儿脸吧,我觉得你太需要这东西了。”
江懿睁开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哦。”
许子润不屑:“哼——”
江懿眼底含笑,不紧不慢:“那你,看我那么长时间干什么?”
“咳——你脸上又没开花我看你干什么!”许子润心虚地为自己辩解,顿了会儿,生硬地换了个话题,“你没有什么要说的?”
“对不起。”这句话江懿说的很快,像是早就想好了要怎么糊弄他。
许子润仰头看着走廊窗外的天,仔细考虑要一拳把他揍到哪个星球上:“我找了你好几天,我去报警警察以为我学习压力大精神出问题了,我tm……”弄死你的心都有了。
“对不起,”江懿重复,攥住他的手,捏了捏食指指腹,这是他们小时候养成的习惯,“怪我吧。”
“不怪。”
许子润冷笑着抽回手:“你谁啊?不认识,滚。”
话说得牛气哄哄,耳尖却偷偷红了。
江懿刚刚握过来时,皮肤接触的瞬间,他脑子里的XXOO生动形象地在眼前飘过,提醒着他,在梦里对这双手这样那样地做过多少荤事儿……
这一瞬间他连脾气都顾不得发了,只剩下“完了完了这下子知道触感了不会又做梦吧”。
越梦越真可怎么行!
江懿目光落在他小巧圆润的耳朵上,不去碰都能知道,热度可观。
像个熟了的小桃尖。
他舌尖抵了抵犬齿齿尖。
痒。
片刻,他再次抬起手,这次,明晃晃地落在了许子润白皙修长的脖子上,还欠揍地拿指尖戳了戳淡青色的血管。
许子润触电了一样原地弹起十厘米,一巴掌拍开他的手,捂着脖子瞪他:“你干什么?!”
江懿一脸正经,看不出一丝玩笑的意思:“有虫子。”
许子润汗毛竖起,瞬间僵住,一动不敢动,磕磕巴巴:“哪,哪呢?”
江懿重新碰了过去,这次路线却不太对,径直绕过脖子,捏到了耳尖,满意地眯起眼睛。
“唔,好热。”
许子润咬牙切齿,一巴掌拍过去:“……受死吧狗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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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中的高三年级一直有个特权——中午可以早五分钟去食堂,以免高考在即的学长学姐们吃不上饭,影响复习。
“你跟着我干什么?”许子润瞥向挨着他走,神色自然地仿佛和他情同手足的江懿,往旁边躲了一步。
江懿仗着腿长,轻松跟上,懒洋洋地抬手遮了遮太阳,“好晒。”
许子润又躲一步,努力和他保持距离:“我没问你热不热。”
江懿也没在意,眸色认真地问他:“你不晒么?”
他这么正经,许子润警惕地看着他:“不晒。”
“哦,”江懿收回视线,语气又闲又欠,“你只怕我这个太阳晒,一晒脸就红呢。”
“……”
他能把江懿卖给食堂大姨吗,今天晚上就吃铁锅炖江懿吧淦。
于思刚听说了两个人的爱恨纠葛,这会儿谨慎地跟在他们身后暗中观察,见状担心地问胡惊风:“他们俩在吵架吗?会不会打起来啊?”
胡惊风镜片后的眼睛微动,声音一如既往的没有起伏:“没有,他们在打情骂俏。”
许子润:“……”
你就说你是不是还在记那块糖的仇!
江懿眼皮掀了掀,唇角微勾,一时间茶香四溢:“好可怕哦,他说你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