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狰玉视线凝在她脸上,嗓音低沉,略有几分温柔的问:“哦?担心我受伤?”
胭雪免不了陷入到他好听的说话声里,讷讷的回道:“奴婢……伺候世子,这些理当应该为世子着想。”
谢狰玉掂了掂手上的护膝,里头塞了不少棉花,倒是软绵绵的。“是吗,你这么为我着想,那我岂不是不能浪费你一片好意,既然如此,那爷就勉为其难的收下了。”
他顿了顿,“你想要什么奖励。”
胭雪这才有了与之前在他眼皮底下姿态僵硬的回话,展露出来的意外和少许高兴的意思,谢狰玉淡淡看着她,胭雪却对着佛堂面露向往,“奴婢想求世子一件事。”
“……奴婢生母去的早,在段府地位卑贱,未曾祭拜过她,不敢沾世子的福分,就想请高僧也替我娘诵一诵经,祈求她下辈子也投个好人家,过好日子。”
谢狰玉跟旁边候着的下属一样,似乎都没想到胭雪会为了这个请求,他还以为她会趁机提些别的,让她自己在他身边好过些,到头来竟然是为了她娘。
倒是和她向来表露的花花心思,一副谄媚讨人嫌的模样多了些不同,是有些孝心的,就是不知是否她耍的新招式,娇柔妩媚勾不到人,就想凭楚楚可怜博同情。
这于谢狰玉也没什么损失,他一句话便答应了。
不说之前他阴晴不定时多么可怖,至少这时胭雪心中对他充满感激。
傍晚过后,成片的夜色如纱幕笼罩王府,胭雪当晚做出腹痛样子,几番从屋里出去上茅房,让同屋的丫鬟都知道她茅房跑的勤。
到了快与谢修宜约定的时辰,她再从屋里出去,就变的理所应当,丫鬟们也不再问她怎么了,安心睡自个儿的。
胭雪蹑手蹑脚的出去,她到了提前藏好东西的地方,拿出谢修宜送她的胭脂水粉,照着月光对着一把小小的棱花镜小心仔细的妆点自己。
她穿的颇为轻薄,动作间不易发出声音,还能透过轻薄的衣服,看到她窈窕纤瘦的腰肢,衣袖下露出肤色如皓月凝霜的手腕,细指沾了沾胭脂,涂抹到唇上,再到脸上。
镜子里娇艳鲜活的面容突地有些陌生,时辰不早了,她再次把东西藏好,起身独自一人提着一盏灯光微弱的灯笼便去赴约。
说不紧张是假的,胭雪唯有默默祈求菩萨保佑,她念了一路,七拐八拐的才寻到泰和居门口。她远远看过一次,记下了地方,进去还是头一次,可以说对那里完全不熟,听谢修宜的小厮说,是为了防止被人发现,才寻的一处王府里因年月已久尚未修葺,极少有人去的泰和居。
原先那里是给万一来王府做客的客人住的,胭雪料想谢修宜也不敢让人现在就知道她与他的事,动了未过门的妻子的丫鬟,着实不怎么光彩,若是正大光明的,说不定还会被外面的风流人士称赞一声红.袖添香,不光彩的自然就是对人品的抨击。
她提灯细细的寻起谢修宜的身影,不多会便在说好的水榭附近,看见里头一间屋子亮着,在她前脚刚到,里面便忽然暗了下去,变的黑漆漆的,她只好又提灯轻手轻脚的进去。
原来谢修宜早已经到了,期望他不要因她来迟了而迁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