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 26 章(2 / 2)谋娶臣妻首页

孟之微也没料到琴濯家居然跟张九澄还有渊源,等人走后还有些恍若梦中,“原来我身边深藏不露的人不止是皇上。”

“我哪有深藏,我爹跟张九澄也算不上朋友。”

“算不上他还记得这么清楚?听他方才说回来钱州的时候还四处打听你的下落,若非朋友也做不到这份上吧。”

琴濯思索了一下,找了一个比较合适的词,“确切地来说,我爹跟张九澄算对手。当年他们都是经营海域生意的,经常你来我往,不过都是光明正大,不屑于搞那些小动作,可能也有些惺惺相惜吧。”

“这关系还挺复杂。”孟之微有点理解,有一个光明磊落的敌人,也是促进自己奋发的一种方式,“看这位张九爷对伯父还是挺在意的,你在小红庄的特殊待遇可坐实了,我先拍拍你的马屁,你回头帮我说几句好话?”

“那就要看你这马屁能不能拍得让我满意了。”琴濯抱着手臂徐徐转身,眼光流转。

孟之微为了朝廷大业,当即腆着脸跟上去,把自己寒窗苦读的所有赞美之词都说了个遍。

薛岑也没想到琴濯会跟张九澄认识,对琴濯的身世也多了一分好奇。

“看来孟夫人的父亲身家不小呢,能跟张九澄这等富豪认识,当年必然也是富甲一方。”

听着黄鹤风的话,薛岑垂了下眼,私心并不想对琴濯探究太多。他已起意,如果了解得越深,那真是自找苦吃了。

“张九澄当年也并非有如今的钱财地位,琴家也就是钱州一份子吧。”不过看张九澄对待琴濯的态度,也许这次的事也可以多一分胜算。

薛岑如是想罢,又觉得如此利用琴濯不妥,几番思量后暂且搁下了念头。

小红庄里有天然的溪流穿庭而过,午间的宴席便绕溪而置,曲水流觞别具风格。

孟之微不禁道:“我以为做商人都是铜臭味多一些,没想到这位张九爷雅兴颇多,比那些文人墨客还讲究。”

“当年钱州的才子里可是还有张九爷一份呢,不过张家世代经商,好像有祖训子孙不入朝堂为官,所以张九爷最后还是选择经商了。”

那会儿孟之微年纪也小,对人们口中乐道的事情并不感兴趣,琴濯也是因为爹娘的原因才耳濡目染。

孟之微一边听着琴濯讲述,一边细细打量张九澄,逐渐品出味儿来,“你还别说,透过张九爷的胡子,我发现长得还真不赖。”

“亏你还是状元呢,光看人长相。”琴濯觉得自己白说了半天,夹了一筷子菜放到她碗里,“别看了,再看也是年过半百的老人,你既注重皮相,还不如看看你们皇上。”

“皇上天天看,不也会腻。”孟之微抬了下眉,把目光调回菜品上,觉得味道不错后边专注吃起来。

琴濯从不会辜负美食,所以吃东西的时候从不会心不在焉,尝过两道菜便夸厨子,“这芙蓉肉做得真不错,肉质很鲜嫩,不知道张九爷哪里找来的厨子,我倒想去讨教一下。”

“这不是虾么哪里来的芙蓉?”孟之微从饭间抬起头,看着筷子尖上色如芙蓉的肉片道。

“我现在发现给你吃好东西就是暴殄天物,吃过的东西你也不会记着。”琴濯摇摇头,又不厌其烦地说起菜名,“这菜是猪肉跟虾肉做的,因为形状跟颜色故有此名,并不是真的芙蓉花。”

“这不是跟那道荔枝肉有异曲同工之妙?”

“这你倒还说对了。”琴濯终于露出一个满意的表情,顺便夹了一筷子芙蓉肉到她碗里。

“你要早说我也就明白了,我这门外汉哪里知道这些,皇上也不一定知道呢。”孟之微朝着对面扬了下下巴。

“不知道都要比,你还挺骄傲。”琴濯也看去对面一眼,见薛岑这半天只是喝酒,菜并未动几口,暗道此人不懂养生之道,如此空腹饮酒必然伤身,当皇帝的日理万机还不懂得保重自己,实在是任性。

琴濯和孟之微都不擅饮酒,每个桌上都摆着一小坛酒,瓶身青翠,瞧着也喜人。琴濯把酒倒在一样青翠的玉杯中,闻了闻又看了看,却没有入口。

孟之微道:“想喝就喝两口,醉了不还有我带你回去。”

琴濯的酒量很不好,往常家里酿的果酒她也只是抿小半杯,多了便上脸,晕晕乎乎一整日都不精神。

她闻着这酒味醇香,又见薛岑一杯接一杯好似喝凉水一般,以为味道必然不会太烈,哪知一入口差点从鼻子里呛出来,掩着帕子咳了好半天。

孟之微帮她拍着背,也闻到了浓郁的酒味,打消了尝一口的念头,亦道:“皇上的酒量真好,我看他喝这酒面不改色的,还以为不这么烈呢。”

不得不说琴濯也是被薛岑给迷惑了,抬起头来不禁有些埋怨,这人也太会迷惑人了。

大事儿在宴席上谈不下来,小事儿也不必谈,作为张九澄的座上宾,当晚琴濯薛岑一行人便留在了小红庄。

朝廷的事情是琴濯管不了的,不过因为她父亲跟张九澄的关系,夜晚的茶桌上便有了她一席之地。

孟之微看薛岑没意见,心里松了一下。

茶桌上,如非张九澄主动询问,琴濯是不多一句嘴,一来她不知道薛岑具体想做什么,二来也是不感兴趣,若他们所求的事情上真能用得着她这段人情,她也不会吝啬开口就是了。

人对于不感兴趣的事,总是会听得昏昏欲睡。琴濯不想当着众人的面打个不合时宜的哈欠,所以一直在捡攒盒里的零嘴吃。

漆得朱红的雕花攒盒有足足十二个格子,每一格放的东西都不同,这也意味着里边盛不下多少东西。

琴濯不太喜欢里边的梨片,独独剩下又觉得怪难受的,偷偷给孟之微面前的盒子塞了进去。

孟之微一侧坐着杨大人,再往前便是薛岑。对于这类酸甜的东西,薛岑一向少碰,眼角余光看到琴濯的小动作,唇角略扬,顺手把自己面前的盒子推给了杨大人。

杨大人上了年纪也不爱这些,又顺手推给了孟之微,孟之微自然而然又给了琴濯。

于是桌上的零嘴基本都进了琴濯的肚子,唯有剩下的梨片琴濯都给归纳到了一个盒子里,孟之微趁着别人说话的时候叮嘱她:“小心牙酸。”

琴濯小声道:“都吃完了你才说。”

对她无端的指责习以为常,孟之微没有恼,默默倒了杯绿茶给她。

张九澄见状,温声道:“孟小公子不但才学好,还是个体贴人。”

虽然孟之微跟琴濯互相陪伴情同姐妹,但当着面被人夸还是有些内敛,一味颔首谦虚。

杨大人也附和道:“我这大侄女也是持家有方,家里全靠她张罗,他们小夫妻可是工部的羡慕的对象呢!”

杨大人和张九澄左一句有一句,夸得琴濯也有些坐不住。

在场唯一没有附和的便是薛岑了,他作为跟孟之微等人“不算太熟”的京城贵公子,如此表现倒也没有不妥,倒是黄鹤风感觉到他无意透露出来的情绪,忍不住有点担心。

桌上没有酒,薛岑便一杯接一杯地喝茶,琴濯无意看到,也不由看了下面前的茶杯,暗想这茶是不是也香得很,怎么这人好像喝不够似的。

她端起杯子尝了一口,还是那般略带苦涩的绿茶味,并没有不同,再一次对薛岑的品味报以嫌弃。

果然对一国之君也不能盲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