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龄衣目光霎时冷凝下来,看着沈霂时就像是在确认一般。
沈霂时一瞬不瞬地看着她,没有一丝一毫的悔意,甚至因为她知道了他的心思而觉得轻松。
“霂时……”段龄衣开了口,淡淡垂下浅色的眸,语气冷静,声色清泠,“我永远是你的师傅。”
沈霂时眼睫颤了颤,稳住声音道:“我知道,师傅。”
他咬重了“师傅”二字,眸中炙热的情绪却不降丝毫。
那双漂亮得如同墨玉一般的睡凤眼之中,像是燃着一把灼热的火焰,刺得段龄衣移开了目光。
她心绪繁杂,一瞬间的不可置信之后,内心生出一股子荒唐之感。
怎么会……
怎么会?
段龄衣自认对沈霂时也没做出什么逾越的举动。
他是如何生出了这般的心思?
段龄衣不是注重师徒关系,毕竟在她看来,只比自己小四岁的沈霂时怎么着也不能当她徒弟吧?
她脑海中回响着一句话——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所以她接受不了自己有这么大一个“儿子”。
平常也是将两个徒弟当做弟弟看待。
可现在,她的弟弟,居然对她生出了……男女之情?
段龄衣一时之间有些接受不能,面色不免有些难看,不似平常淡然平静。
像是压抑着欲来山雨般。
沈霂时一直关注着段龄衣,见她此般神色,心中不免一痛,左手深深攥紧。
“师傅,不能接受吗?”沈霂时轻声道,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她,“师傅觉得我很被列为无耻是吗?”
“我怎么会对师傅生出那样的心思呢?”他的声音很轻,犹如低语。
段龄衣只抬眸看他,未出一言。
“师傅要将我逐出师门吗?”沈霂时又是一问,“师傅可曾后悔当时没将我逐出师门?平白让师傅心里添堵,是徒儿的错……”
段龄衣皱起了眉,打断他:“霂时。”
沈霂时停下了,睡凤眼中倒映着她的面容,像是在认真倾听她即将说的话。
段龄衣如今看他怎么都不自在,却不得不让他别说这些“丧气”的话。
劝慰的话在嘴边打转,终究在沈霂时的目光下咽下,段龄衣换了个说法:“你知道,我喜欢不那么沉闷的。”
总不能半途而废,好容易捱到即将大结局的时间段,怎么能让沈霂时重蹈原著覆辙。
段龄衣不是没有过追求者,只是她从未想过沈霂时会是其中一员。
若她记的不错,沈霂时难道不是将她当做母亲吗?
虽然“母亲”也不怎么能接受,但考虑到沈霂时的身世遭遇,段龄衣勉强也能接受。
但这感情究竟是何时变了质?
段龄衣目光微凝,神色莫测地看着沈霂时,让他的心一下子沉到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