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谦收到消息立刻就紧张了起来——我没有听错吧?曹操你他喵的想干嘛?你动动脑子好不好?你刚打过徐州,这才消停了几天?现在又让你老爹带着金银珠宝在我徐州地界招摇过市。这曹操怕不是来碰瓷的吧?不行,他和袁绍没有理由还要捏造事实,想着办法的来打我呢,这如果让他爹在徐州地界有一点闪失,那曹操有了正当的理由,不是要把徐州掀个天翻地覆?不行,一定不能给曹操这个借口,哪怕他爹在徐州有一点小小的闪失也不行。
其实此举还真的是经过仔细盘算的,并不是啥都没有考虑就让老爹大摇大摆的借道徐州,这岂不是和莽夫无异?曹操之所以断定了陶谦必然不敢拿他家人做文章,是因为自从春秋时期,各国之间打仗厮杀,便流传有这样一条潜规则——祸不及家小。你要觉得我得罪了你,有本事来找我便是,拿住家里的妇孺弱小做威胁,非君子所为!这样的一条君子协定一直沿用至今,除了董卓那样的莽夫还拿别人的家小撒气,其他人基本都是遵守这一潜规则的。那陶谦素来欺世盗名,爱惜羽毛,当不会趁此机会拿了曹操的老父亲作为要挟,否则必将引起天下人的唾骂。如此,曹操才敢笃定的认为老父亲经过徐州不会有所闪失。再者,次征伐徐州,曹操已经探过陶谦的底了,虽然说自己和袁绍并没有拿下徐州,倒不是徐州有多么难打,兵力有多么强盛,纯粹是因为自己和袁绍都没有动真格的。从和陶谦交手的情况来看,如果自己亲率大军,倾尽全力而为,那徐州支持不了几日。现如今自己只是没有找到好的机会和借口而已,否则这徐州不过是一只呆在狼窝里的肥羊,自己想吃随时可以吃下!
事实证明身居高位的陶谦固然会有这般眼界和格局,但那些不是君子的兵卒却不讲究这么多了,他们也没有这般格局。他们只知道,曹操害死了自己的兄弟,必须血债血偿!大丈夫不报此仇有何颜面活在世间?至于徐州其他百姓的死活,他们哪里能考虑的到?对于这一点,陶谦当然知道了,可是又不能让曹嵩在自己的地界出事。于是一边安抚徐州的兵丁,一边赶忙招进张闿,命他亲自领军,护送曹嵩一行安然离开徐州地界。
张闿听闻此言不由得纳闷了:“主公!这曹操刚打过咱徐州,手下的弟兄们有多少与他有血海深仇?如今他送曹嵩这只肥羊门,怎么咱们还要护送他一程?直接截杀了,劫了他的财物充作军饷,这才是大快人心啊!”
陶谦赶紧道:“此事万万不可,他父亲若是在咱徐州有了些许闪失,曹操必然再次兴兵讨伐徐州。这徐州百姓何辜?届时少不了生灵涂炭,又有多少人要家破人亡?我知道,你的弟弟也在次的战事中牺牲了,你心中必然恨他入骨!但我们作为一州的父母官,不可只着眼于小家的恩怨,要放眼全局,保住徐州的安定才是策。”
张闿道:“那曹操能有多大本事?他能奈我徐州如何?次他和袁绍联手进军,咱们尚且不怕,他一个人又有何惧?”
陶谦摇头道:“这你便不知道了,次他们虽说兴兵十万犯我徐州,但其实都未尽全力!袁绍如今征战冀北,兵力不下五十万之众。那曹操新收编了青州军,也有不少于二十万的兵力。若他们真的要和咱们徐州为难,只需一家我们便难以抵挡了!若咱们真的杀了他的父亲,那这血海深仇,以曹操的性格必然全力攻我徐州。我徐州的兵力能支撑几天,实未可知啊……你必须亲自带兵,安然护送曹嵩一行离开徐州!事关我一州百姓生死存亡,不可大意!”
张闿虽然觉得主公这话说的有点太过夸张,但既然主公有命,也只得遵从!点齐精兵五百便追曹嵩的队伍,亲自护送押运。曹嵩见了这等阵仗也纳闷了——自己家儿子刚刚打过他们,自己到这徐州地界来本身就提心吊胆的,突然被五百人围住,曹嵩都吓坏了。他们这是要来报仇吗?
曹嵩细细询问,那张闿只是不答,理都不理曹嵩。自己虽然答应了主公来护送他们,只要确保他们在徐州地界不出事就行,还想让我像个老妈子一样伺候他们不成?张闿本就恨极了曹操,自然懒得搭理曹嵩了,只是默默的带兵护送曹嵩这一行人。
如此在徐州地界走了两日,曹嵩总算是看明白了——原来这群人是来护送我的啊!吓死我了,以为他们要为自己家人报仇呢。你们护送好歹也说一声啊,害得我担惊受怕!
眼见明日便可到那兖州地界了,过了兖州张闿这趟差事就算是完成了。却不料走到交界之处,又再次生出变故……
这日夜间,张闿护送着曹嵩一行,便就近找到一处客栈投宿。安顿好了曹嵩等人,张闿眼见得兖州就在近前,明日任务便能完成了,便放松了下来。想着这几日带着兄弟们跋山涉水,一路又默默无言,也真是憋屈坏了。于是便招呼着自己的弟兄们吆五喝六的喝起酒来放松一下。
喝到正兴起处,兵丁中有个叫陈二草醉醺醺的道:“张将军,我就不明白了!当初曹操无端进攻徐州,杀了咱们多少兄弟。你干嘛非要巴巴的去护送他的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