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溪和木槿连忙赶上来,羊溪急得像是热锅上的小蚂蚁,一叠声问:“殿下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简临青正在调整呼吸,他刚才那一揽把浑身的气力都用完了,“我没事。”
羊溪神情一松,又咬着牙呵斥,“真是胆大包天,皇城脚下还敢当街纵马!”
“那是安王的人,当然胆大包天。”
“那是安王的人。”
两道声音异口同声地响起,说话者正是刚被木槿扶下来的粉衫姑娘,她又赧然又感激地看着简临青,“多谢王妃救我……我以往对您出言不逊,是我娇蛮不懂事,向您致歉。”
她说完就见面前好看极了的王妃有些费解地皱起眉,“……我们见过吗?”
女孩先是一怔,随即笑了起来,“就当我们重新认识吧,我是周淼,我们之前在您给猫买小玩意儿的时候见过……您骑马也带着它呀。”
周淼,晏沉记得,她是刑部尚书周含仁的独女,周含仁为人刚正不阿,脾气又臭又硬,对唯一的女儿却非常疼爱。
简临青也记起了眼前的女孩,他捏了捏猫咪的耳朵,“带它一起出来玩玩。”
周淼有心想与他多说几句话,看到他吩咐身边侍从去通知京兆尹,“没有用的。”
简临青揉毛耳朵的动作一顿,“怎么说?”
周淼四下看了看,他们在角落里,跟人群离得远远的,王府和周府的人守在不远处,她想了想,还是直接说了,“王妃来丰国没多久,不清楚也是自然的,安王行事非常嚣张,就算他犯了大错被废了,还是被保了下来,如今更是连禁足都解了。”
“我见过他,”简临青不掩饰自己的厌恶,“他如今还有那样大的权力?”
周淼意有所指,“只要他身后的势力一日不倒,他便一日可以这样肆无忌惮。”
简临青深深望着她,“你与我说这些,不担心?”
周淼笑了,“担心什么?我信王妃,再者我爹爹最是厌恶安王,我作为他的独女对安王看不上眼颇有微词再正常不过,我爹还护得住我。”
简临青勾了勾唇,“那我倒有个主意。你想出气吗?”
周淼亮着眼睛点头,听完了简临青的主意之后笑得眼睛都完成小月牙了,“我这就回去准备着。”
简临青向她告别,“那我们就此别过。”
羊溪有些稀奇,“没想到这位周小姐……还有点讨人喜欢,第一次见面她明明是个刁蛮小姐样。”
简临青戴上兜帽,“不能仅凭一面之缘就断定他人性格。”
羊溪受教地点头,木槿则靠近他,“殿下,吃丸药。”
简临青抗拒地抿了抿唇,到底还是顾及到自己的身体,老老实实伸手摸到腰间,晏沉看着那只手灵巧地拨开腰间挂着的嵌玉银缕球,从里面取出了一颗雪白的丸药,他捕捉到这苦涩古怪的味道,光闻着就有些受不住。
简临青把药咽了,眉头紧紧皱在一起,等药全滑进喉口了才忙不迭塞了个糖进去,他不知多少次重复这句话,“这药的味道就不能做好点吗?”
木槿照例回他,“良药苦口利于病。”
简临青不满地嘟囔,“那不能我一个苦……”
他说着,目光跟怀里的小猫对上了。
晏沉:?
晏沉对上简临青不怀好意的眼神,背后毛毛都炸了,他想缩回暖呼呼的大口袋里,却被提前托举了起来,面前的人垂眸低头,容光无匹的脸在他眼里放大,温热的呼吸拂过他的耳朵,而后落到了脸上。
……脸上。
吧唧一声,晏沉是闻到了苦涩的带着点腥气的药味的,但他觉得这味道像是幻觉一样,在温软嘴唇贴上之后就倏然消失了。
呼吸声瞬息之间变得大极了,除此之外,所有的声响尽数远去,模糊而沉闷。
简临青看着自家小猫瞪圆了眼睛,毛爪子按在被亲过的脸上,直愣愣地看着他,一副被调戏了之后无力反抗的样子,看得简临青忍不住笑出声来,而后就见它好像倏然回过神一样,身形柔软灵巧地一闪钻进狐裘里了,毛乎乎的背影透着羞愤。
晏沉缩在大口袋里,毛爪子按着脸揉来揉去,满身君子修养都失了,脑子里就一个念头。
怎么……怎么可以这么不矜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