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懒汉,都这个点了还不起!”
“吱呀”一声,那门忽的打开,把她吓得一激灵,险些跌坐在地上。
“柳儿妹妹说谁懒呢?”谢司半边唇微微上扬,又如往日那般邪气。
柳儿使劲剜他一眼,暼到那处淤青又不忍心再说难听的,只闷闷道:“前头客人坐满了,你也不知帮衬点。”
谢司从身后抽出抹布搭在肩上,懒洋洋地瞅她一眼:“我怕我这模样把客人吓跑。”
说罢抬脚往前头走。
“哼,什么人啊!”柳儿小声嘀咕一句。
直到午后才算闲下来,送走最后一波客人后,乔茵来到柜前将今日的账整理一遍,真没想到这短短大半天就已进账三十两白银,要知道,她几乎是没什么成本的,去除买时蔬香料的钱,其他都是净赚了!
“鹃姐,今日真是有劳你了,若不是你帮我打下手我一个人指定忙不过来。”她一手握着杜鹃,另一手将银子塞了过去,“这是我的一点心意,鸭鹅的钱你不肯收便罢了,这钱你务要收着,往后我还有请你帮忙的时候呢!”
杜鹃佯装生气,几番推让下来只好接受,不过她只拿了几块碎银,说什么都不肯全都拿走。
“时候不早了,我得回去了,不然我那婆母又该说教了。妹妹,你这偌大个店只有三人哪能够啊,还是尽早再招些人才是。”
乔茵点点头:“是啊,不过这招人的告示一直在外头贴着,没人上门也是没法子。”
杜鹃眉头微皱,想了想又道:“索性我这段时日并无事情,我也不愿在家中看我那小姑子的脸色,不若先过来帮你打打杂。”
乔茵满心欢喜:“如此那可太好了,鹃姐放心,我按日给你算工钱,如此一来你回去也好交代。”
杜鹃倒也爽快,应道:“那便这样说好了。”
“好!”
送走杜鹃,乔茵按约做起蟹黄汤包来,柳儿和面她弄馅,等包子进蒸笼时已是傍晚时分。
客人稀稀疏疏,偶尔来上一两个,又过了没多久,那几个少年郎踏着晚霞归来,热切地等待汤包出炉。
“我才知道原来那位姑娘是乔家孤女,你们说她小小年纪怎还有开食肆的本事?”几人围在一起小声八卦道。
白面小书生往后院方向看了一眼,轻声道:“我倒觉得她挺能干的。”
正说着话,谢司端着一屉汤包过来,照着乔茵嘱咐的法子用瓷蝶盛着分别送到四位少年面前:“几位客官慢用。”
竹编蒸笼热气腾腾,碟子里的汤包晶莹剔透,小胖哥拿起筷子伸了过去,筷尖才碰着那皮儿便破了个口,金黄的高汤从里面流淌出来,他忙用手攥起来吮吸一口。
谢司点点头:“这样吃就对了。”
其余三人见他吃得那般香都不再迟疑,学他那般直接上手,滚烫的肉馅和汤汁在舌头根打了滚便顺着食道吞进肚里,这味道是他们从未尝过的。
“真香!”小胖哥狼吞虎咽吃完最后一口,竖起大拇指夸赞道。
这厢,乔茵与柳儿在井边清洗着白菜,外头几层白菜帮剥下来剁碎喂鸡鸭大鹅,里头的菜心不用怎么清洗就已十分干净了,这个时代又无农药,地里种的菜都是天然无污染,可不就是现今人们花高价所买的绿色蔬菜。
待清洗差不多了便切成小块,摆在架子上晾晒,等晒得半干才能入坛腌制。
后院弥漫着饭菜的浓香,耳边阵阵鸭鹅鸣叫,灶房烟囱白烟阵阵,在这闹市里倒生出几分农家气息。
送走最后一波客人时天色已晚,乔茵做了几道菜叫谢司过来一块吃,屋里静悄悄的,三人都累得不想说话,偶尔响起筷子与盘子的碰撞声。
晚饭草草结束,回家路上,乔茵想起一事来。
“柳儿,小南总是一个人在家也不是法子,虽说家里有吃有喝,可他一人待着难免孤独。”
其实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她与柳儿每日早出晚归,从家里出门时天都没亮,小南一个半大的孩子哪受得了。
柳儿垂着眼眸,半晌才道:“无碍的,小南性格乖巧,不会有什么事的。”
乔茵揉揉脖子,轻声笑了笑:“我知道你定是不舍他一人待着的,依我看,不如送他去书院吧?”
听到这话柳儿很是震惊,以致半晌没能说出话来,可她十指不断颤着,喜悦的感觉从胸腔冲上入大脑,耳朵里都是心脏猛烈跳动的声音。
回到家时,自家院子大门紧闭一片漆黑,隔壁则满堂明亮,偶尔还有欢闹声传来,依稀听见小南和晏宁的声音。
乔茵和柳儿面面相觑,这俩人什么时候玩一块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