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他们心里原来是怎么想的,柳暄红得了他们的承诺,可以摆摊,在少年们的叽叽喳喳声中出了巷子。
“看!同志们!他们在那儿!”
大娘极具穿透力的嗓子振聋发聩,少年们回过神来,就看到自己的父母叔伯们凶神恶煞地盯着他们。
柳暄红冷不丁被大娘拉住,对上一双满是担忧的眼睛:“妹子,你没事吧?这群混小子没欺负你吧。”
柳暄红:“……”
带头的就是她家孩子,她要如何解释?
柳暄红扭头瞪了眼宋致远,少年们左看右看,垂头丧气地道歉。
大娘一脑袋问号。
她怎么也想不明白,这群胡天忽地的混小子,怎么突然就向她弯腰了?
不过饱受这群混小子祸害的大娘心里特舒坦。
看着往常气焰嚣张的少年们对她低头,爽快!
……
从县城回家时,夕阳西下,微风柔柔地吹散云霞,落在人的身上,凉快惬意。
宋致远和宋冬野垂着脑袋,默默地跟在柳暄红的身后,柳暄红一路都没吭声,俩人也惴惴不安了一路。
宋致远不明白,怎么他唯唯诺诺的亲娘,什么时候练出了这等吓人的手段。
他冲老二挤眉弄眼,宋冬野会意,却不敢开口。
他在巷子里的嬉皮笑脸,已经是用尽半辈子的勇气了。
宋致远烦躁地踢了踢石子。
柳暄红冷眼瞧着他们在她眼皮子底下打官司,心里暗笑。
害怕吧,就是要吓死你们这俩混小子。
柳暄红没养过孩子,她自己也是糙养着长大的,年少时也信奉拳头,是街头一霸,酒吧常客。
但是轮到自己孩子也这幅德行,她就糟心了。
宋家仨孩子,老大桀骜,老二心思深,老三圆滑。
柳暄红:头疼。
她慢悠悠地回家,心里琢磨着以后怎么管教他们,便一直没说话。
回到宋家时,宋致远不等她开口,就挑水干活。
宋冬野直接钻去厨房做饭。
柳暄红看着自觉忙碌的俩小子。
心里无奈。
她其实也不知道要怎么罚孩子,总不能动手打人吧。
瞧老大那倔强劲儿,打了也是白打。
柳暄红心想,就干活吧。
她让宋致远挑完水就剥玉米去,一大片玉米,够他剥个三天三夜,腰酸手疼,看他还能跑县城不。
宋家人回来后,得知俩个小子的作为,又狠狠削了他们一顿。
夜晚,凉风吹拂,在众人搁家中歇息的时候,宋致远在村口的谷场剥玉米。
他神色严肃,干活细致,看不出半点不耐。
宋冬野干了一圈就回去了,毕竟他不是主谋,柳暄红罚他做一个月的饭。
宋小果倒是来哭过一回,主要是讨要晌午柳暄红答应给他买的糖。
因着遇见他哥的事儿,他们直接回家了。
宋致远被他吵得没办法,直接丢了块大白兔给他。
小家伙美滋滋走了。
半夜深更,柳暄红没让他一直剥不能歇息,但宋致远没停,他心里憋着一股气,颇有一股脑干完的架势。
周艳艳提着饭盒子来的时候,就看到少年孤零零地在谷场,借着月色,沉闷地干活。
样子颇为凄惨。
她抹了抹眼,挤出一点忧愁,凑上去关心道:“致远,这么晚了,怎么不回家,你娘也真是狠心,苦了你了。”
宋致远眼尾都没扫她一个。
周艳艳没在意,继续哭诉孩子的可怜。
月下柳梢,柳暄红担心宋致远真一个人干到天亮会出事,过来揪他回去睡觉。
她走到草垛时,隐隐约约听到一个耳熟的声音,抬头一看,嘿,居然是女主周艳艳。
柳暄红挑眉,周艳艳这是看她罚了孩子,迫不及待过来施加母爱了。
不光对她下手,还见缝插针讨好孩子。
女主真是煞费苦心。
不过照宋致远远那臭脾气。
柳暄红觉得,她怕是找错人了。
柳暄红一点都不急着出去了,甚至饶有兴致想看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