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满走进楼内,大厅内却是空空如也。阿满突然想起,月初的时候,他曾看见梁梅玉和丈夫雇了一辆车,将房内的贵重器具全部搬走,室内仅留下了病人休息用的桌椅等少数物件。如今,这些物件上已布满了灰尘和蛛网,地面上还有麻雀或者其他什么鸟类留下的白色的粪便,甚至还有老鼠活动的痕迹,更有奇臭弥漫。显然,费张氏也没有怎么打理。阿满也曾问,你们这是干什么去。两人支支唔唔地也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只是表示,出去几天,有什么事找他们的雇工女庸无锡人费张氏协商。当时,阿满感到莫明其妙。没想到,出去十多天之后,诊病室内就有这异乎寻常之臭气泄出。
“梁医生回来过吗?”阿满问。
“没有。”
“她没说干什么去吗?”阿满又问。
“没有,她没有告诉我,只是让我在这儿看家。”
阿满一边和费张氏说着话,一边用手捂住口鼻,打量着房间。应该讲,他对这座房子是再熟悉不过的,但这次似乎有些异样,感觉有些陌生了。如果以往看到白色墙壁上画着的圣母玛丽亚像,心中充满一种圣洁之感,犹如此沐浴在慈爱中。但今天,在看时,圣母玛丽亚眼睛没有了光彩,脸色也有些阴沉,似乎在想着什么心思。墙裙涂着医院常用的绿色,房顶高而尖。不知为何,阿满感觉室内有极重的阴气将自己包裹住,他不禁打了一个寒噤。他稳了稳了心神,注意到了诊室。他确定,臭味就是从那间房中传出来的。往那边每挪动一步,臭味便愈发浓烈。
“去,看看诊室吧。”阿满道。
“诊室的门是锁着的,我没有钥匙。”费张氏面露难色。
“他们没把诊室门的钥匙留给你吗?”
“没有。”
“那我们看有什么办法把门弄开。”
阿满说着,已走到了诊室门口。他拧了拧门把守,果然,门是锁着的,纹丝不动。且门是那种铁栅栏门,用链子锁紧紧地锁住,如果不用专门的破锁工具,是万难打开的。铁栅栏门里面是普通的木质门,上面镶着一尺见方的玻璃窗。透过这一小扇窗口,能看到屋内,但也只看到白色的墙壁和一张病床,里面的医疗设备在梁梅玉搬东西时,一起运走,地上零零散散地丢落着一些纸张,医学用纱布,及一些注射用针头、针管,还有一个破旧的纸箱,里面杂乱地装着些东西。再有就是一堆白色的物体堆积在室内的一个角落,阿满从颜色和形状上判断,像是石灰。整个室内像被人遗弃的垃圾场,并没有什么异样,更判断不出是房间的臭味由何而来。
“怎么会有臭味呢?”阿满更疑惑了,他皱了皱眉,自言自语道。
“你发现什么了吗?”费张氏急急地问,神色有些局促起来。
“没有。”阿满道,“得把门打开才行。”
“我没有钥匙。”
“找人把门撬开吧。”
“不行,不行。”费张氏连忙摆了摆手,“主人临走特地交待过,没有他的许可,任何人是不能打不开这诊室的门的。再说,还是要撬开呢。这与抢劫有什么分别?”
“那我只好告诉捕房,让他们派探员来打开门,一探究竟了。”阿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