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瑶到底是豪门出身,眼中的尴尬一闪而过,转而笑着向蒋定珣打招呼:“蒋董,苏大师,两位能来真是令我家蓬荜生辉!快请进来,家父家母已经恭候多时了!”
苏暖:“你知道我?”
孟瑶笑靥如花:“当然,您在玄学界可是响当当的人物!家父家母还怕您这样的世外高人不屑于参加世俗的宴请,家母得知您要来的消息激动不已,特意准备了素斋,快请吧。”
众人:那是你们不知道苏大师可是无肉不欢…
刚到前厅,孟瑶的父亲孟荇携着太太岳少兰便迎了出来。
孟府是中式别墅,内里乾坤也处处透露着东方文化的意境,整个别墅坐北朝南,背靠海州的生态森林公园,出门便是一片碧波荡漾的湖水。
苏暖只是下车时匆匆撇了一眼,便知孟家所在确实是一处好风水,只不过此时整个孟宅都沐浴在一片浅淡的红色妖气中。苏暖和阿喀琉斯对视一眼,显然老猫也感受到了那不同寻常的妖气。
根据胡百礼之前提供的信息,在孟家拍得的是一只西周时期的兽纹矩盘,孟荇的父亲,也就是孟瑶的爷爷,在此后不久便突发急病身亡。
可是今日所见孟荇已过不惑之年,其父肯定也是花甲之龄,老年人若是突发疾病而亡,倒也未必真和那些诡异的西周藏品有关。
孟宅内已经备好了晚宴,初夏时节孟氏夫妇便将宴席直接设在了室外的花厅中,这里四周遍植花木,花厅外还有一处凉亭正临着孟宅内的荷花池,既可赏月又闻荷香,实在是一处匠心独蕴的好去处。
入座时,苏暖特意借机安排路琛和孟瑶坐在一起,自己则和阿喀琉斯相邻,方便交流调查情况,猫妖挂着苏大师助手的名号,加之他长相非凡,孟家自是不敢怠慢。
酒过三巡,苏暖渐渐发现了古怪,孟太太岳少兰总是时不时地打量着她,似乎有什么事情想说,而孟荇看似一直在和蒋定珣聊着生意,可苏暖却觉得他言辞闪烁,似乎在极力掩饰着什么。唯有孟瑶一心一意,全副身心都放在旁边的男神身上。
这个孟家果然有古怪!
蒋定珣不着痕迹地端起酒杯和孟荇碰了一下,突然将话题从生意上转开。
“听闻孟先生的父亲刚刚去世,真是令人感到遗憾,我自小便在车祸中失去了双亲,能够理解孟先生悲痛的心情。”
不过是寻常问候致哀,可饭桌上除苏暖、路琛外的几人脸色却陡然变得难看起来,好像孟家老爷子的去世是个禁忌似的。
孟荇更是随便点了点头便将这个话题一带而过,奇怪!太奇怪了!
用完晚饭,蒋定珣和路琛似乎有心成全苏暖的调查,一个说要和孟荇去书房聊聊博锐和孟氏之间的合作,一个说要点拨孟瑶的演技,心有灵犀地将孟家三人分隔开来。
果然老公和女儿一离开花厅,岳少兰便坐到了苏暖的身边。
“苏大师…”岳少兰张了张嘴,脸上很是虔诚敬仰,眼睛却看向苏暖身旁的猫妖。
“孟太太有什么事不妨直说,这位是我的助手,没什么事是他不能听的,您不必有所顾虑。”
岳少兰看苏暖虽然和自己女儿差不多的年纪,面上却有种说不出的威严肃穆,话语间也是玄妙无比,而边上的黑发少年更是俊美地不似人类,心中虔诚又多了一份,立刻郑重其事道:“不瞒大师,对于公公的去世我心里一直有些疑惑,想请苏大师为我解惑。”
苏暖和阿喀琉斯无声地交换了一个眼神,孟家老爷子的死果然不简单。
“孟太太请说吧。”
岳少兰得到了苏暖的首肯,这才点了点头道:“老孟是我的第二任丈夫,孟瑶是我和前夫的女儿,虽然姓孟,但跟整个孟家并没有多么亲厚。”
怪不得,苏暖刚才就有些奇怪,按理说孟瑶的爷爷刚过世没多久,孙女就没心没肺地追着男神到处跑,着实凉薄了些,今天听岳少兰这么一说,孟瑶的表现就能够理解了。
“这个家里,老孟天天忙着打理公司,瑶瑶大了也一心忙她自己的事业,其实大部分时候还是我和公公相处的时间多些。”
“据家庭医生说公公死于突发的心脏衰竭,因为上了年纪听起来好像也没什么不妥,可是我是了解公公作息的,他老人家年轻时当过兵,身体素质本就很好,作息一直都很规律,就算有些老人病,但从来没有危及生命的情况发生。
而且公公去世后,我问过家庭医生是什么原因导致的心脏衰竭,他打了个比方说是像年轻人彻夜通宵达旦的狂欢。
这就更奇怪了,因为公公每晚入睡前都会带上监测手环,一是观察睡眠质量,二是为了一旦他半夜突发疾病,监测手环有报警设置。
可事发后,我检查过手环,上面的数据显示,老人家晚上10点就已经进入了深度睡眠,此后各项数据都没有出现任何异常,直到凌晨2点半,也就是最后确认的死亡时间,公公的心跳突然没了,我想就算真是心脏衰竭也总该有几分钟的异常吧。”
苏暖点头,岳少兰的怀疑不无道理。
“孟太太没有将这些疑惑和您先生提过吗?”
“怎么没有!不过这个说起来就更奇怪了,我和老孟结婚十年了,平常也算是相敬如宾,我的话他多少都会听一听,可是关于公公的死因,老孟却是直接驳了我,让我不要整天疑神疑鬼,说父亲年纪大了,总会有这么一天,他老人家在世的时候,我们已经尽孝在前这就足够了。”
“你觉得孟先生的话有道理吗?”
“他是我丈夫,去世的是他的亲生父亲,亲儿子都不说什么,我这个儿媳也不好揪着不放。”
看来岳少兰其实从内心并不太认同丈夫的想法。
“那孟老先生去世前家里有没有发生过什么不寻常的事?”
苏暖注意到,当她问出这个问题时对面的岳少兰轻轻地咬了咬下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