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桦一把年纪被人这样对待,本就很没面子,脸色涨得通红,心中暗骂自己那不成器的三子,贪墨就算了,还落人把柄,真是愚蠢至极!
但听到丁丰说要将儿子逐出宗籍,脸色蓦地一变,抓起那书轴看向丁丰喝道:“家主言过了吧,一户之内,岂有贰念,我那三子纵使犯错,按家法处置便是,况且族中公产颇多,许是查验有误呢?”
“哦?你的意思是我错怪他?需不需要我取田产底册来,让你一一查验啊,证据确凿,你还妄想为你儿脱罪吗?”
听到丁丰这话,丁桦纵使有心查账,这会也不敢接话,对方既然敢摆上台面,账目肯定校对再三,就算有什么猫腻,一时间也是查验不出什么来的。
丁桦额头微微出汗,知道今天这事是躲不过了,起身朝丁丰行礼,一脸羞愧地说道。
“家主误会了,想我年少任事时,向来战战兢兢,唯恐有失……儿孙之过,罪皆在我一身,还望家主从轻处置,莫要将他逐出宗籍。”
见丁桦终于肯低头承认自己儿子的罪责,丁丰心中很是畅快,他儿子的罪责当然不至于开除宗籍,但他既然决定发难,可不会这么容易就便宜了他们。
“既然你这么说了,那便收了你家在公产,还有……”
丁丰的话让堂中众人皆倒抽一口凉气,暗道他的出手狠辣,特别是个别心虚的人,感受到丁丰游弋在自己身上的寒芒目光,更是低头不敢出声。
丁桦被逼得进退失措,一时没了主意,堂中的族人又不敢出言相助,但为了儿孙他只得苦着脸转望向丁丰:“家主,我家人丁众多,自立颇多艰难……”
丁丰神情肃穆,只是摆了摆手,说道:“春秋供养,本是应有之意,岂能因此苛待宗亲。从弟安心待在家便是,不会短了你的米粮。”
言下之意就是,你年纪大了就不要出来再掺和了,安心待在家,不会饿死你的,至于儿孙就自求多福吧。
丁桦知道木已成舟,长叹一声,闭口不言,黯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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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的议事也几乎变成了丁丰的一言堂,很快就结束了。
丁丰按例留下几个亲近的族人聊多几句,等到最后发现丁笙还在屋内时,丁丰也是有些诧异。
“文和还有什么事吗?”
“家主,昨日我收到桓景的书信,言及他家有意出售一庄园田产,若是家主有意,我可代为引见,彼此详谈。”
“哦?桓氏要出售庄园田产?”
听到这话,丁丰脸色便是一肃,继而不免联想更多。田亩庄园,乃是立家之本。就算家里的收入来源是靠酒舍,客舍,商铺等其他产业,但他们仍会念念不忘兼并耕田,是不会轻易出售的。
难道桓氏那边出了什么问题?又联想到之前丁宫写给他的书信,丁丰心中一动。上前拉着丁笙的手,沉声问道:“桓氏为何如此,你细细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