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神色平静之下能看得出有几分焦急,唐卿元顺势道,“正好我也有事,我们就此别过吧。”
宁阳冲着唐卿元行礼后便上了马车,放下帘子,她便藏在自己袖中的纸条拿了出来。
许是长时间被攥在手里的原因,纸条变得皱皱巴巴的,上面的黑色的,非墨写成笔迹也洇透了纸背,整个纸张看起来很是破旧。
宁阳皱着眉。
但还是耐心地将小纸条打开,努力地辨认上面歪歪扭扭的“字”,字迹时重时浅,能看得出写字的人当时手腕无力和担忧有人来的慌乱。
这是福熙公主趁着唐卿元和嬷嬷没注意时候塞给宁阳的。
福熙公主身上有一个秘密,她猜到了些。在公主府内当着唐卿元面说得那些话,其实是在试探福熙公主。
现在看来,她试探成功了。
宁阳看完后纸条后像是贪婪的财主看见一座金山那样散发着兴奋的光芒,她看向前方的空气自言自语道:“难怪,难怪呢。”
“唐卿元,我的好皇姐,古往今来的第一个女储君。”宁阳轻哼一声冷笑道,“你这储君之位,也坐不了多久了。”
随后她警惕地将纸条撕毁掉,撩开帘子,将碎纸屑全都丢了出去。眼看着碎纸屑在她白皙的手上溜走,宁阳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大,整个人更是艳光四射。
宁阳想了一会儿,才对着车夫道:“去城外别苑吧,本公主好几天都没见我的那些宝贝了,想念的紧呐。”
空旷的大街上,一辆马车在掉了个头,冲着城外的方向而去。
那边唐卿元对宁阳得到的奇遇一无所知,她此时被两个熟人吸引住了目光。
林长徽,和季知草。
季知草是季草的新名字,是林长徽为她改的名。改名,代表着一个人将过去翻页,重新开始新的人生。
“林大人,季姑娘。”唐卿元从马车上下来和二人打了招呼。
林长徽见到唐卿元眼中划过一丝意外,行过礼后缓缓道:“臣先恭喜殿下的好事了。”
季知草也探出一个头,嘴里发出惊叹的声音,“太女殿下,恭喜你呀。”
季知草自从给林长徽做了婢女后,原本因为太瘦而深陷的脸颊也长了肉,整个人白白嫩嫩的,此刻她弯着眼睛,配上她头顶着的两个圆形的小揪揪,整个人可爱极了。
唐卿元忍住想捏她脸颊的冲动,“也恭喜你呀。”
季知草改名的事情,是林长徽写信告知她的,准确来说不是林长徽写得信,而是季知草借助林长徽的名号给唐卿元送的信。
林长徽教了她很多,现在她可以写出一份简短的信了。改名是一件大事,季知草以前没有朋友,除过林长徽外,可以分享的便只有唐卿元一个人。
被人当面道喜,季知草还有些不适应,她脸颊上迅速生了红晕,她低着头,嘴角是遮挡不住的笑。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叫她季姑娘呢,也是第一次有人跟她当面道喜呢。
太女殿下真是个好人。
“殿下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在这种气氛的蔓延下,林长徽嘴角也起了一些笑意。
“随便走走,你们呢?”
“林大人带我出来长见识。”季知草突然插话道,“顺便给殿下你选个礼品祝贺。”
“长见识?”唐卿元问道。
“最近在教她医术,今天带她出来认认一些药,刚刚从长堤那边回来。”林长徽开口解释,他看了看唐卿元身后的马车,“殿下这是要去哪?”
电光石火间,唐卿元突然响起,林长徽说过他学过一些杏林知识,略通岐黄,就是不知道他略通是通了多少。
唐卿元忽略了他的问题,“我记得林大人说过自己略通岐黄,我有一个姑姑,这几年一直昏迷着,京城里的大夫也都去看了,可病情并没有好转多少。”
“林大人可否有空,帮我看一下这位亲人。”
“殿下说得可是福熙公主?”聪明如林长徽在唐卿元说完后的一瞬间便猜出了说得人是谁。
“是。”唐卿元没有隐瞒。
不知为何,唐卿元总觉得林长徽身上有一种亲切感和神秘感,这种感觉让她升不起对林长徽的警惕之心。
“臣所学都是皮毛,给福熙公主看病,怕是有些不大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