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陆卿轻声道：“但我总觉得……我们是不是忽略了什么？”

他揉捏着眉毛，觉得自己的本能正在频频示警，但实在说不清楚有什么问题。

或坐或站的三个人面面相觑，客厅里陷入了颇为诡异的寂静。片刻之后，柳镇的手机忽然滴滴作响——这台手机与屋外刚刚安放的摄像头直接链接，一旦察觉到有东西接近就会示警。柳镇赶紧摸出来仔细查看，表情随即松弛了下来。

“没事，七八只流浪狗而已，估计是附近窜过来的，体型都不大，没有什么威胁。只是……”

他的脸突然皱成了一团。

陆卿道：“只是怎么？”

柳镇咳嗽了一声，将手机翻了个面对准了陆卿。摄像头拍摄的画面颇为清晰，能看到七八只杂毛小狗在房子的围墙边缩成了一团，还能清楚辨别它们身后一长串湿淋淋的水痕。

这些小狗的毛发都相当干爽，陆卿稍微一想就能猜出这水痕到底是什么来历。

不过恶心归恶心，狗的排泄物对法术本身倒没什么妨碍。陆卿移开眼睛想让柳镇收回手机。宁泽却突然抬起了一只手。

“等等。”他低声道：“这些狗好像在发抖。”

陆卿咦了一声，走近了几步。果然，只要仔细打量，就能发现正对着摄像头的狗确实都在发抖。甚至有几只狗像是瘫在了地上，四条腿都在抽搐。

白城脱口而出：“它们是吓尿了？”

“好像——是的。”陆卿慢慢道：“六畜之中狗的阳气最强，狗血甚至可以驱鬼。一般的邪祟都不敢招惹它们，居然被吓成这样……”

宁泽英挺的眉毛渐渐锁紧：“你是说那东西已经到了附近？”

“不太可能。”陆卿脱口否认：“从医院到这里少说有千里路，再强的法术也不可能来得这么快！而且蛇善于隐蔽，怎么会把气势搞得这么大，白白的泄露消息——”

一语未完，陆卿的脸上突然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他猛然伸手，拎起了墙角的铁盒，转身丢进了客厅正中摆着的水盆。

被水盆里的清水一泡，铁盒上的镇五岳符立刻飘出了淡红色的墨迹，而后啪嗒一声，盒子自动弹开。

盒子打开意味着封印手术刀的法术已经失效。刹那间客厅里旋风立起，水盆框框作响，圆光水镜的表面窜出了道墨一样的影子，盘旋着扑向盆底的手术刀。这是有东西在施法抢夺杀生刃！

沙发边白城柳镇都忍不住哎哟惊呼，几乎以为陆卿突发了精神失常。白城干脆两步跳下了椅子，想抢上去一把抓住刀子。但他脖子刚刚伸过去，便看到清水里另一道黑烟盘旋而下同样扑向盆底——和之前的影子不偏不倚撞了个正着。

两声惨叫不分先后地同时爆发，黑烟与影子在震荡中同归于尽。

陆卿盯着水面，表情有些难以言喻。在他的注视中，可以看到清水表面有模糊的雾气缓缓飘动——这是另一个搬运术的征兆。

“我实在无法理解。”沉默片刻后陆卿终于开口：“这玩意儿……居然还能共享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