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是他已经看了三千年,看惯云雀懒惰颓丧的样子,这会子都不敢认云雀为修仙派的那只镇山老师祖。
“老白眉,本君知道你在奇怪什么,只能说本君熬啊熬,熬啊熬,终于焕发第二春了。”云雀抄着手,气定神闲道。
自己说自己焕发第二春什么的,怎么听,怎么觉得更奇怪。
遥顺势夸了云雀几句年轻美丽,把云雀哄得找不着北,不得不说在这方面,云雀真就像个孩子般单纯可爱。
随后,云雀回归正题,吩咐遥带她去寻一处合适的学堂。
两人结伴,一路从山麓最东行至最西,看了形状各异的许多学堂,云雀不是嫌空间太小,就是嫌采光不好,最后愣是一间也没看上。
遥这把老骨头累得够呛,他对云雀的诉求十分难解:“师祖,您到底打算授什么课,怎的这么多地方都挑不上?”
云雀说:“就是些平常的手艺,但本君希望大家能边学边实践。”
“实践啊......”遥掌教捋着胡须远目思考了一计,而后道,“既然要放开手脚,不如就去校场上边教授边操练?”
“不去不去!”云雀想也不想,一口回绝,“本君雪白娇嫩的皮肤,怎么能被太阳晒......”
云雀说到一半突兀地停下,这使得候在一旁的遥掌教顺着她倏然凝聚的视线望过去——
那是一间青砖红瓦的平头习室,屋里挤满熙熙攘攘的学生,却唯有一人受云雀瞩目。
“霰霰这是在干嘛呢?”云雀目光流连,喃喃轻语。
其他学生扎堆在角落围观,流霰出列,通过指尖蓄起的一簇火花隔空将面前成排的蜡烛一一点燃。
“回师祖的话,他们这是在修习炼火诀。就像您说的什么本领都需实践,用炼火诀点燃百支火烛就是他们每天的必修课。”
云雀刚一点头,却见远处的流霰在中段因为准星施放稍有偏差,错过了一支蜡烛并未点燃。
她暗恼似的掐了掐掌心,旋即反向施以擒水诀将方才已经点燃的蜡烛一一熄灭。
下课钟声响起,一众通过测验的学生欢腾地鱼贯而出,屋内只余流霰与自己较劲的身影。
“咦?霰霰这是打算从头再来?”
“正是,我曾听他们的带教师父说,旁人中间发生了失误,只会从中断处开始继续将功课做下去,流霰却不然,她倔得很,要求自己从头至尾不能犯错。刚开始还不熟练的时候,她有时会来习室加练一宿。”
遥以为云雀会对流霰超越常人的意志品质大加赞赏,不料她把眉一横,嘴皮一翘道:“最简单的炼火诀与擒水诀都学不明白,这丫头忒愚钝!看来除了本君,也没人会要她了。”
遥大张着嘴:“......”
这结论真是够清新脱俗的......
遥忆起当初新晋弟子测灵根的时候,流霰五行之力都掺上了边,但五根俱是黯淡无光,其实并非一块适合修仙的材料。
但遥也明白一个道理,天资是一回事,机缘又是另一回事。
流霰所遇之机缘,就连他这样已然成神成仙的都羡慕无比,遑论她的同窗们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