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伍掌柜愣了一下后,两个手指并拢起来,把桌子点的梆梆响:“天下人皆知,阉宦为非作歹,人人得而诛之,你怎么说……”
白长安打断他的话:“哟哟哟,得了吧你,动不动天下人天下人,你见过几个天下人,你张口就来,我发现你用这几个字挺顺手哈!”
接着完全不顾小伍掌柜的脸面,说起来:“你刚来那会儿激扬文字指点江山的,我以为你挺懂,没想到你这么稚嫩!”
老王不乐意了:“嘿,白掌柜怎么说话呢?”
小伍掌柜一挥手打断他的话:“让他说!”
白长安一笑,自己给自己倒了杯酒:“对嘛,这才是个学习的态度。”
小伍掌柜认真地看着他:“白掌柜,你来说说,我怎么就稚嫩了?”
“我且来问你,阉党是什么?”
这个问题很尖锐啊,小伍掌柜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眉头紧锁得更加严重,先前他给以魏忠贤为首的阉党下了定论。
说阉党是天下人人人得而诛之。
这个结论被白长安说成是幼稚的想法。
可如果阉党不是奸贼,还能说成是忠臣么?
抬头看了看白长安。
白长安的眼神里明显有着嘲弄的意思,玩味得看着自己。
小伍掌柜别看只有十七八岁,但傲得很,受不得这样的眼神,当下硬起脾气来说道:“阉党不是祸国殃民的祸害,难道说他们是清官、青天不成?”
这就看出他词穷了,但骨子里有份倔强,不服输。
白长安哈哈大笑,笑得小伍掌柜面皮发烫,瞪着他。
老王在一边用眼神鬣他,表情很明显,别得意,小子不要狂。
白长安不理这一套,笑完之后,一仰头喝了口酒,极为桀骜得说道:“阉党是皇家的狗!”
这个结论一出来,就犹如一晴天霹雳一般,在小伍掌柜的脑海里炸开来。
小伍掌柜呆了,愣了。
连带着旁边的老王也陷入了沉思。
老王时不时抬头看着白长安。
心里奇怪:这一个小小的酒馆老板,怎么就那么鞭辟入里得讲出来这样一句话,总结的太好了。
小伍掌柜明显被这个结论给炸的有些懵。
愣了老半天,他才结结巴巴得说道:“你……你接着说!”
白长安也被激发了胸中畅所欲言的yu望,开始把本想对皇帝说的一番话,在这两个生意人面前先说出来了。
“不管阉党这条狗在外面叫的如何凶,在外面咬人咬得如何厉害,它始终脱离不了四个字!”说着伸出了四个手指。
小伍掌柜和老王都看着他,心里很急切,眼神很热烈。
就像信徒在见到了真主安拉一样狂热。
这是这么久以来,他们两个听到的最震撼的话了。
“哪四个字?”小伍掌柜问。
“狗仗人势!”
轰!!
又是一个惊雷在脑海里炸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