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绪给这阔太太的气势震住了,说:“可能可能是有点儿闹共60产”“别吞吞吐吐的,是就是,不是就不是!”
“是!”罗三化猛地插了这么一句,看得出,今天在一个戏子的老妈子面前低三下四,令他十分不痛快。
阔太太没觉出这份不痛快,依旧慢条斯理地抽烟,“既是这么着,需这个数!”说着伸出两根手指。
罗三化和阿绪不解,但对方也不解释,两根胖指头夹着烟卷道:“得,先过钱吧。琬”
阔太太话音一落,穿拷绸的男人便从口袋里掏出一本帐来,是要一手交钱一手打收条,显然是久做这项买卖,路数熟得很。
阿绪愣了一下,转而陪笑上前,哈腰道:“因是事情来得急,钱暂时还不大凑手,太太您说个数,我们着人立刻去取!”
对方干巴脆:“八千块现大洋。藤”
罗三化和阿绪吓了一跳,好半天说不上话来,月儿在这壁厢也惊百度搜索“海天中文”看最新章节住了。她跟着四爷攒了二年也没攒到这么多现大洋!
罗三化愤怒地瞪起了牛眼,他本就是性情中人,哪里能容下九流登天,心中义愤,噌地站起来:“给你八百大洋行不行?”
阔太太的眼睛顿时杀过来:“咦,合着你不是来办事,是捉我老太太来怄气?”
罗三化忍不住了,把桌子一拍:“你望天说价,我就地还钱,有什么不对?”
阔太太也拍案而起,待要发作,却又意识到面前的年轻人绷不住了,看看他那青筋暴露的拳头,怕吃亏,于是冷笑一声,继续坐下吸她的烟卷,慢条斯理地道:“我告儿你,求我们姑娘办事的人多得去了,没功夫跟你磨皮钱就是这个数儿,一个子儿不能少!爱办不办,老太太我伺候不着!”
“你!”罗三化眼珠子气得要蹦出来。
眼见得要起冲突,麻德栓一把拉住了罗三化,说:“拿人钱财与人消灾,这是说在明处的话,你老兄怎就怒起来。”
月儿在这壁厢也着了急,怕罗三化冲动,急忙干咳了几声。阿绪会意,上前向寇养母赔礼,“您老且宽座,小的去筹款子,还望寇老板先行救人”
老太太牛眼一睁,“先交钱后办事,闲话免谈!”说着,狠狠将烟卷摁灭。
阿绪灰头土脸,无奈转到隔壁来与月儿商量,月儿说时候不早了,耽搁不得,破财事人命事大,捞人要紧。她向腕子上一捋,四爷给她的那只手镯捋到手上,使帕子胡乱一裹,交给阿绪,说这是西太后手脖子上戴过的东西,莫说八千,八万大洋也换不来,先押给姓寇的,明日拿钱来赎。
阿绪应下转身时她又唤住了,嘱咐一定要立字为据,写的清清楚楚:天黑前捞不出人,退还手镯。
阿绪点头应下,作速出去。前头包厢的人已经不客气,起身要走,麻德栓好歹劝住了。
阿绪进去把镯子奉上,寇养母识货,二话没说,立了字据、带了镯子扬长而去。
阔太太走后,麻德栓劝罗三化息怒,说寇老板女子男相,脾性十分刁钻,她吃的就是这碗江湖饭,况且又有四爷罩着,连青帮见了她都要拜三拜,你怎的竟敢冒犯。
罗三化无奈,叹几声世风日下、伤风败俗,也就了了。
过一时,马路对过的花园洋房里驶出汽车来,很清楚的,月儿看见后车座坐着寇老板,想是出动去找关系捞人了,盛装打扮,穿的不是过去的男装,倒是脂光粉滟的旗袍,紧紧裱在身上柔媚至极,毕竟是戏子,穿什么像什么,容貌体态并不输月儿。
汽车缓缓而去,车尾在太阳下熠熠发光,车牌竟是军用牌照,看这派头,没少靠着四爷敛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