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老二紧追不舍,:“诶,小妹妹别走啊。来看看小羊,比蜘蛛好多了。小妹妹?小妹妹!”
谢缘转身回屋,先是去了床边看见傅行辞没醒,但是整只手臂都漏在了外面,心生疑惑。
“走之前不是盖好了吗?”
谢缘干脆把被子边角压实,瞧着傅行辞脸色有些红,手背轻轻贴上男人的额头,舒出一口气:“还好,不发热。”
做完了这一切,谢缘才轻手轻脚地离开卧房,铺好宣纸,犹豫片刻提笔描画,半晌唤来乔刑。
“把这幅画带给流鸢,查查这蜘蛛。”谢缘纸上画的赫然是那只家都没了还能尽情玩耍的大黑蜘蛛。
乔刑领命离去,谢缘坐回椅子,头一次觉得这屋子那么安静,往常这时傅行辞总会从磨刀处走过来,问他为什么这样做。
谢缘又忍不住想到傅行辞当时毫不犹豫地护住自己,心口顿时一涩。
一个时辰后,大山小声敲门:“公子,族长的药好了。”
傅行辞依旧没醒。谢缘见状有些为难:“这如何喂药?”
总不能把傅行辞叫醒。
想了想,谢缘问道:“我第一天到族中时,他是怎么喂药的。”
这他哪儿知道?大山一脸茫然地挠挠头,没过多久坚定地道:“用嘴。”
“!”谢缘看了眼傅行辞,耳朵泛红“啊?”
“当时您也昏迷,就是用嘴的。”大山把药碗递给谢缘。当初族长喂药时他不在,但是这些日子整天听乔刑说中原的话本子,人话本子里都是这么做的。
肯定没错!
谢缘僵硬地转头,挥挥手让大山离开,一时间不知道该对以往的事脸红还是该对马上要发生的事脸红。
都是男人,你在犹豫什么?他会受伤都是因为你,你何必在这扭扭捏捏,又不是黄花闺女还得在意清白。
你都喝了他的甘草汤。
谢缘闭上眼睛,心里不断回荡这番话,眼看着药上的热气慢慢消散,青年果断含下一大口。
他慢慢俯下身,小心翼翼捧起傅行辞的脸,轻轻凑上去。
不知是不是错觉,谢缘总觉得傅行辞的脸越来越红。
不会是发热了吧?
谢缘脑子里刚刚闪过这个念头,傅行辞猛地睁开眼睛。
两人同时僵住。
谢缘睫毛微闪,目光呆滞,好半晌只听“咕嘟”一声。他把药吞了!
傅行辞在大山来时便已恢复了清醒,只是身上没什么力气,索性懒得睁眼。岂料之后大山的一番话让他更加不敢睁眼。
若是睁了眼,谢缘只怕会羞耻地扭头便走;另一方面,他心里也存着某种微末的希冀,想看看谢缘会如何做?
谢缘如他所愿,羞愧的变成了他。
谢缘把咽药的瞬间脑子里顿时一片清灵。他轰的一下脸红到了耳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离开床铺。
傅行辞打算去搂他都没搂住。
谢缘装模作样地咳一声:“族长,醒了便来喝药吧。”
傅行辞看他眼睛躲闪不敢抬头看自己,顿时有些后悔刚才为什么把持不住睁眼。
好不容易喂完了药,谢缘松了口气立马夺门而出,速度快得让傅行辞惊诧不已。
外面的北漠族一片喧嚣,建房子的继续建房子,玩闹的继续玩闹。一阵凉风吹过,吹得旁边胡杨树叶随风摇摆。
谢缘绕着胡杨树林外围走了一圈,脸上的烫意消下去不少。
有个女人朝着他走来。
“公子,您买的那三只羊,这会儿要领回去吗?”女人长得不算好看,皮肤蜡黄。
这是小花的阿娘,百陈氏。
谢缘还没答话,百陈氏继续道:“族长如今有伤在身应该不方便,若公子不介意我可以帮忙照顾。”
谢缘颔首道谢:“如此多谢夫人。”
百陈氏连连摆手,和善地笑笑:“没事。总归我家也买了几只,养在一起倒是省事。”
“小花的那只蜘蛛,卖出去了?”谢缘问。
百陈氏摇头,眼睛里满是对女儿的宠溺:“那只蜘蛛小花宝贝得很,不肯卖。我不过是拿蜘蛛吐的丝和口液换了几只羊。”
谢缘眸光微沉。
一点丝液杨老二都愿意卖羊,那只蜘蛛想来不简单呐。
是夜。
谢缘总算能自如面对傅行辞,推门进屋。
“你,你怎么下床了?”谢缘有些急,“不怕伤口裂开?”
傅行辞端端正正坐在桌边,手里拿着毛笔,闻声一抬头,一张俊脸上沾了不少墨迹。他见到谢缘,微微一笑,鼻头上的墨迹也跟着动,看得人忍俊不禁。
谢缘对着这样的傅行辞说不出重话:“也不急这几日。”
傅行辞又写废了一张宣纸,总算愿意停下笔想坐到谢缘身边来。后者余光瞥到连忙站起去扶他。
青年清浅的呼吸喷洒在傅行辞脖颈,惹得本来疼痛的伤口此番有些酥麻。
傅行辞顿时有些心辕马意。
“咳。之前熊大成过来。想去拓叶族把林倾接回来。”为了转移注意力,傅行辞道。
谢缘无奈,被扣的是骆加宥,怎的只救林倾?
在熊大成看来,宇文倾生得倾国之姿,性子温柔还帮着族里找到了水源,此番手无缚鸡之力,因为骆加宥被困在拓叶族。
自然要早早地把人救出来。
“林倾虽然不会武功,但是他若想回来随时可以回来。”谢缘大概猜到族人的心思,道,“若是明日他们还没回来,咱们就去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