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倾。”骆加宥叫住临出门的宇文倾,“我几年前说的话,现在还作数。”
宇文倾手紧紧扒着门框,抬腿出门,淡漠的声音随风传来:“什么话,不记得。”
宇文倾所料不差,京雅是来找他商量绿洲干涸的事情。京雅倒也没拿架子,询问了情况,宇文倾也便照实答了。
水喝了一半,京雅才总算问出了最重要的问题:“若是如此,林公子可有法子?”
宇文倾眼帘微垂:“好说。将砍掉的树悉数种回,过个几年自然就好了。”
宇文倾之前去查看情况,湖泊周围一圈当真是惨不忍睹,七零八落的树桩,泥沙一层层地流向湖泊中。
京雅目光严峻:“没有别的方法吗?”
宇文倾摇头。
拓叶族不善打猎,族人大多开垦荒地种粮食,可沙漠中哪有那么多的土地,原先族人少勉强养得起,如今族人变多,这片绿洲快承受不住了。
放弃耕地种树,拓叶族人就会吃不饱饭,若不放弃耕地,这片绿洲迟早会变成荒漠。
宇文倾心知此事难办,站起身寻了个借口离开,让京雅好好思考未来的路究竟怎样走。
临出门又被叫住了,宇文倾颇为无奈:“族长还有什么事?”
京雅轻轻地抚摸自己断掉的双腿,语气轻柔:“昨晚我路过公子房间,见骆公子出来时神情着急便进去给你把脉。”
宇文倾转身看她,苍白的脸毫无表情。
京雅语气依旧轻缓:“恕我才疏学浅诊不出病因,骆公子一直不肯离开,我只得开了副缓痛的药暂且吃着。
旁人的事原轮不到我多嘴,但我与洛茜一路坎坷,如今也想说一句:公子,既有真心,莫要辜负。”
宇文倾沉默不语,转身大踏步离开。
京雅叹息一声。
方才乔刑送来了一纸书信,详细讲述了楼兰蛊毒的症状,当真是险恶无比,事关人命京雅不敢含糊,送走了宇文倾便掏出一副古旧的方子送回。
敦煌,镇北候府。
乔刑一来一回花了不少时间,回到镇北候府是天色已晚。从青猿营地中救出的侍女服下丹药,抬起脸时看呆了郭霄。
郭霄从没见过长得那么像的两个人:“你,你和凤翎······”
谢缘有点热正打算给自己扇扇风扇子却被傅行辞抢了去。青年顿时睁大眼睛望向傅行辞。
谁知男人打开折扇悠悠地给他扇起风来。
谢缘颇有些无奈,但更多的是还是温暖。
他踮起脚尖小声说:“族长,这侍女与凤翎会不会有什么关系?”
毕竟长得实在太过相像,而且也不是□□。
傅行辞稍稍弯下腰耳朵恰好对着谢缘,闻言:“不知,无妨。”
谢缘一想也是,当即笑道:“族长真厉害。”
傅行辞耳朵冷不丁一红,站直身子把谢缘拉靠近自己:“好好吹风。”别再说些撩拨人的话。
侍女:“我叫伍月,是凤翎的姐姐。”
“胡扯!”郭霄嗤笑,“你若是凤翎姐姐,怎会沦落到以色待人的地步?”
说到这儿郭霄心里暗骂青猿,养个酷似妹妹的侍女在身边,做些见不得人的腌臜事。
伍月并未辩解,拿起桌上的点心使劲儿吃。
她不见得有多饿,但吃东西仿佛是件奢侈的事,一有机会就抓紧时间吃。她的吃相狰狞,看得郭霄一脸嫌弃。
“你!”
伍月没理他。
郭霄气得直接甩袖离开。要不是还要拿她换绿洲,郭霄一眼都不想再见到这个女人。
伍月艰难咽下最后一口点心,发现傅行辞还没离开。
谢缘被郭霄叫走了。
男人冷冷地甩出一把匕首,伍月手一僵。那赫然是她想刺杀谢缘的匕首,要不是傅行辞突然进来,那个拿折扇的俊美公子早就变成她手下亡魂。
一个杀人不眨眼,不成功就能立刻装可怜的女人不是郭霄见过的小白兔,俨然是只毒蜘蛛。
匕首落在伍月脚边,但她却不敢伸手去捡,因为她害怕面前的男人会一刀刺死她。
傅行辞当然不会这个时候杀了伍月,毕竟还得靠她获取绿洲。但这女人太狠毒,不得不防。
傅行辞掏出一颗药丸:“吃了。”
伍月咽下一口唾沫,俏脸一片犹然欲泣:“公子~~啊!”
傅行辞懒得看她变脸,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卸了她的下巴,把药推进去,随即又咔哒一声合上。
“这药三天不吃解药就会死。”傅行辞淡淡道,“好自为之。”
说罢傅行辞转身离开。
伍月待在空荡荡的房间里,面如土色。原以为逃出了火坑,岂料是进了狼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