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天去,郭霄死也不踏入伍月的房间,整天嘀咕着凤翎的好。
傅行辞的解药每日一粒,给伍月送去,如今也未出差池。
谢缘听着不耐烦:“你既喜欢楼兰公主,求娶便是。”
整天待在王府里自怨自艾算什么?
郭霄顿时一噎,声音都低下来:“谁说我喜欢这个野蛮公主了。”
谢缘再不理他,转头朝傅行辞道:“族长,这几日族中可有什么事?”
傅行辞摇头:“多亏了世子,重建很顺利。”
郭霄闻言立即凑过来:“我可是兑现承诺了,绿洲地契啥时候到手?”
谢缘原本弯下来的眉眼顿时显出几分无奈,这话听着他们像是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青年冷不丁瞥了眼傅行辞,心道:更像了。
傅行辞察觉到旁边人的眼光,低头注视谢缘,不知想到了什么眯起眼睛突然问道:“衣服什么时候能做好?”
谢缘立马回想起来若有所思:“想来快了,待事情解决便去取。”
郭霄看着两人旁若无人的“甜蜜”,一股酸楚油然而生。
谢缘还想说些什么,就听见郭霄鼻孔里重重的一声“哼”!
青年无奈回头:“急什么?今日便是三方商量定契。”
郭霄语气还是酸溜溜的:“原来你记得。”
我还以为你只记得和北漠族长商量什么时候穿新衣裳。
不就是新衣裳嘛,谁没有似的,明日便叫翠娟让裁缝上门。
谢缘见郭霄委屈地嘟嘴,还别过脸不再说话,疑惑地看了眼傅行辞,
后者更是一脸无辜地回望他。
恰巧乔刑进来:“公子,楼兰使者已经到达醉乡居。”
谢缘整整衣袍站起来,语气顿时变得冷静:“卢泉呢?”
乔刑垂下头:“与楼兰二皇子一前一后进门。”
闻言谢缘冷笑:“亲疏远近倒是分明。”
可这世上,最靠不住的就是所谓的“人情世故”。
谢缘一瞥闷闷不乐的郭霄:“世子,走吧。”
郭霄才是买家,他不过是个幕僚,此番情景,正主自然要到场。
傅行辞五官身形皆不似中原人,为避免是非还是不要出现为好。
醉乡居。
楼兰此番来的人并不多,凤翎面朝大门,左首是青猿,青猿身后站了三个侍卫,右首是卢泉,凤翎对位则被空了出来。
谢缘进门一扫眉头微蹙立马抬手按住马上要暴起的郭霄,后者紧咬着下唇一脸不忿,随即慢慢冷静下来。
“世子殿下。”卢泉和蔼地笑着站起,抬手从上往下作了个长揖,如果不看座次安排,倒真像是给足了郭霄面子。
郭霄从小与谢缘一道长大,在谢家生出一副好脾气,此番冷冷地斜眼睨卢泉,不回礼,径直落座。
谢缘站在他左手边,被迫跟来的伍月带着面纱站在右手边。
卢泉并不在意郭霄的冷待,在他看来这是“无可奈何”的表现,敦煌不站队,就拿不出条件交换,这绿洲自然是落在他手中。
思及此,卢泉脸上笑意更深了,笑容使得脸上皱纹犹如一道道沟壑。
“既然人到齐了,那便请楼兰王子说说这绿洲究竟归谁?”卢泉轻咳一声,笑道。
俨然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样。
凤翎自从谢缘一行人进门就一动不动地盯着郭霄,疑惑地皱起柳眉,欲言又止。
青猿目光狠辣地盯着伍月,他看出今天这女人刻意戴了之前的面纱,心中恨意更深。
他一念之差带走了与凤翎容貌酷似的伍月,本以为给了这个女人一个安身之处她会感恩戴德,再不济还有蛊毒,谅她也不敢轻举妄动。
岂料几日前,这女人突然失踪,他找遍营地都没找到。
探子最终在镇北候府发现了伍月的踪迹。
确切的说不是探子发现的,而是谢缘故意漏出的消息,毕竟“筹码”得对方知道才能叫“筹码”。
伍月一旦取下面纱,他喜欢凤翎的事情立马就会暴露。
届时,“爱女如命”的楼兰王不会放过他,与凤翎一母同胞的凤凰也不会放过他。
他生母卑贱,没有任何底牌,一旦出事只会死无葬身之地。
“二哥,你怎么不说话?”等了许久也没听见回音,凤翎奇怪地推推青猿。
青猿转头和善地笑,与之前营地发疯的样子截然不同:“二哥走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