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21章(补200)(1 / 1)你的全部都是我首页

谢心轶拿着手机悄悄走到了一处安静的角落接听电话。  刚一接通,手机听筒瞬间传来一个略带哭腔的稚嫩声音,她的心一紧,忙不迭地问道:“璨璨怎么了?先别哭啊,太公太婆在你旁边吗?”    那头的谢璨一开始只是小声地啜泣,在听了她的问话,哭声突然放大,嚎啕大哭起来,他哭得太过用力,一下子喘不过气来。  “乖,璨璨先和妈妈说说家里有没有人。”谢心轶忍不住放柔了声音,循序渐进地哄着他开口说话。  她转过身体背对着大排档的方向,慢慢地蹲了下来,眼泪被她重新憋回了心里,她深呼了口气,继续哄着这小宝贝。    谢心轶的母亲在她五六岁时因病去世,可以说,在她二十多年有限的记忆中,她几乎没有真正感受过母爱,就连父爱也只是在懂事长大后渐渐明白过来。  她凭着一股本能和对其他母亲的模仿,努力地扮演者母亲这个伟大的角色,她自认为已经把所有的母爱和耐心都放在了谢璨身上,但其实远远不够。  她微微抬起了头,溢在眼眶中的一滴眼泪终于不经意地从眼角落了下来。  眼角闪着一点晶莹泪光,她瞥见不断向这儿走来的一道身影,连忙侧了侧身子,迅速调整情绪。    谢璨似乎是哭累了,声音越来越小,最后上气不接下气地打了个嗝儿后,终于抽抽搭搭地回着她的话:“太公太婆……他们不在家。”谢璨一顿,似是想起了伤心事,声音倏地又开始不断地放大,“哇!他们不要我了!”  谢璨哭得她的心一阵一阵地发疼,她强忍着和他一起哭的冲动,温柔低声地哄着他:“太公太婆不会不要你的,我现在给他们打电话,你乖乖的,别再哭了啊。”    谢心轶这人在很多事情上显得特别心大,当年她在生完谢璨没多久,立刻回了学校继续她未完成的学业,只偶尔回国探望两位老人和她的儿子。  当时的她却丝毫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  后来到了谢璨上幼儿园的年纪,外婆在视频中委婉地告诉她,说是让她在放假休息这段期间多接送谢璨,那会儿她也没有特别在意,她以为外婆是想让他们联络联络感情,转头便把这事给忘在了脑后。    然而,直到下一年回国,她无意间偷听到外公外婆的对话,才知道那家幼儿园的老师当着谢璨的面八卦他们家的事,聊着谢璨为什么只有太公太婆过来接送,从来不见他的父母。  小孩子对于旁人的话和行为举止特别敏感,当天傍晚回家,他扁着嘴,一副快哭出来的模样问两位老人,他爸爸妈妈去了哪儿,为什么从来不接他回家。  两位老人被一个两三岁的小孩子问倒,吞吞吐吐地不知道该如何向他解释。    谢心轶这才意识谢璨似乎在重复她的经历,而且小谢璨似乎只把她当做在家里做客的客人。  过了将近一年,她才让谢璨在潜移默化中接受了她是他妈妈的事实。    “发生什么事了?”沈远洲在身后站了不知多久,在她挂了电话后开口问她。  她没有理睬他,转而给外婆打了电话。  电话连续响了好几轮才被人接到,熟悉的声音传到她耳中的时候,她不由得呼了口气,然后简单了说了几句:“你和外公现在在哪儿?璨璨醒来看不见你们,在家里哭。”  外婆在那头也有些忙,和她解释了几句后立刻挂了电话。  原来是外公在晚饭过后发现身体有些发烧,因为年纪大怕支撑不住,便由外婆陪着去了医院打点滴。  两人离开家之前,谢璨还在小房间呼呼大睡,他们考虑到小孩子的抵抗力比较弱,怕他跟去了医院会被传染,所以没有叫醒他,只是把他的儿童手机放在床边,以便他突然醒过来找不见人可以打电话给他们。  没想到他醒来后发现家里没人,竟会给谢心轶打电话。    谢心轶在确认那边处于通话中的状态后,心头一松,靠在了墙上沉沉地呼吸着。  身后那一道不容忽视的目光依旧定在她的身上,使她的心犹如挂了十斤重的石头沉甸甸一般。    不远处,费舒洋晃着几串羊肉向他们招呼道:“沈老师,你们快过来啊,东西要被我们吃完了!”  她猛地起身转了过来,那道视线挪到了她的脸上。    “没事吧?”他询问道。  谢心轶摆了摆手,却没说话,转身往回走。    沈远洲跟着她一起慢慢地折了回去,在快要走到大排档的时候,她听见他突然开了口:“灿灿……是谁?”语气中似乎带了几分迟疑和疑惑。  她迅速地偏头,一脸莫名地看着他,沉默了许久才略带嘲讽地说道:“怪不得四六级高分通过,我倒现在才相信你的听力真的是不错啊。”  沈远洲抿了抿嘴,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的眼睛,说:“你的网名也叫做灿灿。”    谢心轶略带惊诧地挑了挑眉,停顿了许久后开口:“既然你这么想知道,等他国庆过来玩,我介绍你们认识。到时候不用太客气,随便给小孩子包点红包就成,多了他也受不起。”  身后的沈远洲顿在原地,看着她扬眉抬起下巴,一脸满不在乎地地离开,他的眼底有着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    *    谢心轶提前收摊回家,路上给家里打电话。  外公还有一袋点滴没挂完,所以现在仍在医院挂着药水,家里只有谢璨一人,不过他早已不再哭了。  他和他的太公太婆通过了电话,听太婆慢声细语地和他解释了一大堆,小脑袋瓜,  此时谢璨乖乖巧巧,听话得不行,几乎是问什么回什么,说着童言稚语,甚至还会关心她和谢教授。    她边说边上了楼,没想到这个点谢教授竟然还没睡,她便把电话给了他。  只见谢教授很快地哄着小外孙躺回到了床上,听到那头平缓的呼吸声后,他才挂了电话。    谢心轶在客厅磨磨蹭蹭了半天,最后还是跟着谢教授来到了卫生间,看着后者从轮椅上单腿站立,赶紧上前一扶,使他稳稳地靠在墙上。  她咳了咳,脸上浮起一抹踟蹰的神色,她思来想去,还是决定提前自首:“爸,有一件我要和你坦白,你做一下准备。”  “准备?你是在外面干了什么坏事吗?”谢教授满脸狐疑。  “我的意思是你做个心理准备,我怕你听完以后过来打我。”  “你找了一个混混男朋友?”    谢心轶没有理会他的玩笑话,直截了当地说:“谢璨是我的亲儿子,您的亲外孙。”  当年的事只有外公外婆和她自己知道,谢教授也一直被瞒在鼓里,他大概一直相信着她对他说的理由——谢璨是她死去朋友的孩子。  话音刚落,谢教授的牙刷瞬间掉进了水槽中,水槽里的水哗啦啦地向下流淌着,但他不为所动,仿佛没有察觉到一般。    沉默了好久,谢教授铁青着脸,不敢置信地问道:“……你说什么?”  “爸,你都听到了。而且我不相信你从来没怀疑过璨璨的来历。”  “……”    谢教授低下了头,把牙刷重新捡了回来放进了牙缸里,里面灌满了水,他挤上牙膏往嘴里刷了刷,吐了口水出来。  “那璨璨的父亲是谁?你的中学同学还是你在外面交的男朋友?”他看向谢心轶的脸色沉重,思及女儿早几年同他说的,心中的情绪万分复杂。  一个搞大女朋友的肚子却不想负责任的男人,倒不如永远不要出现。    “我不想说这个。”她的脸色转淡,语气有些不以为意地说,”反正我就和你说这些,先前不告诉你是怕你生气从而对我失望。但这些年想了想,毕竟你是我亲爸,没道理瞒着你事情的真相。”  谢教授听她这番态度,刚下去的怒气差点又喷了上来,最后他洗了把脸,冷了冷翻腾着的心绪,没好气地说:“那我谢谢你的及时醒悟啊!”  “你房间里的照片还是收了吧,要是被你的那些同事知道你女儿未婚先孕,你又要被议论了。”  “随他们议论,我也不在乎。”谢教授不乐意地嗷了一嗓子,“我这刚摆上没几天呢,没看够。”    谢心轶神色略微松了松。  “还是先收起来吧,总归影响不好。我不想你因为我的事被人非议。”  谢教授看了她一会儿,还是点了点头。    “还有一件事。”  如此轻松地搞定了谢教授,她索性把买房子的事一并坦白了,“我在这边附近买了一套二手房,三室一厅,精装修,等璨璨放假过来,我们搬到那边去住。”    谢教授低头沉吟了半晌,略点了点头。  “你做主吧,钱不够的话我这边还有,都是留给你和璨璨的。”他抬起头,眼眶微微有些湿润,“你有个不称职的老爸,这些年光顾着研究课题和项目,没怎么照顾你。到了老年只求着不拖累,不成为你们的负担。”    谢教授的脑子里向来只充斥着稀奇古怪的公式、符号,一点儿浪漫细胞都不具备,第一次在她面前说起如此感性的话,说得她心绪翻腾,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一般:“爸……”  谢教授摆了摆手,示意她赶紧走,别耽误他洗漱,一只手撑在盥洗台上,另一手自顾自地继续刷着牙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