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帝已睡熟,汗也落了,宋子俞洗了洗手,交代了小成子夜里多加注意。便准备离宫回府。却被冯靖易挡住了去路。
“臣送公主回去罢。”
“本宫有腿有脚,为何要劳烦冯大人?冯大人刚刚戏看的过瘾么?”
宋子俞又要往前走,却被冯靖易捉住了手腕。
“陈家公子只是随我来取画,我并不知公主你在此处,公主莫要误会靖易了。”
见宋子俞别着脸不作声,冯靖易又接着说:“走罢,臣送公主回府。”
清冷而又温柔的声音,好似盅一般,宋子俞放弃了抵抗。
又是像上次那般,拉着宋子俞出了宫。又是像上次那般,宋子俞冷冷地靠在车厢板上。
“冯大人为何执意要送我回府?本宫有马车。”
冯靖易指了指帘子外,示意宋子俞去看。
宋子俞转头撩开帘子便看到了城门外的陈煜恒,顿时脸就黑下来。
冯靖易轻笑一下,这一笑,却将宋子俞又惹毛了。
“冯大人就这般爱看戏?要不要明儿我让皇上给你请个戏班子,好让冯大人看个够!”
冯靖易并不在意宋子俞的嘲讽。
“公主上次与臣说,想要陛下坐稳这江山。可是臣的问题,公主还未回答,我是问,你——想要什么?”
马车慢悠悠的走着,冯靖易收了笑意,也撩开帘子去看。
陈煜恒没看到二人,只巴巴的往宫门里瞧去。
“我想要的,已回答过冯大人,我只求辰儿平安。”
宋子俞越来越看不透冯靖易,这人问她想要什么?是什么意思?老是寻机接近自己,又是什么个意思?
“哦?难不成公主当真想嫁给那陈煜恒?臣可是听说,这陈家公子垂涎青楼,日日笙歌呢。”
冯靖易饶有兴趣的看着宋子俞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
“本宫现在有理由相信,让我嫁与陈煜恒,大概是冯大人出的主意吧。不然冯大人怎会如此热衷用此事调侃本宫?”
宋子俞恨得想掐死冯靖易。这人怎么这么恼人?
“那公主可是冤枉靖易了,我刚刚问公主想要什么,公主只需说出口,不想嫁即可,为何不说?”
冯靖易收了望着窗外的目光,转而去看宋子俞。这人脖侧的那颗痣,实在太吸引她的目光。
“事已至此,想与不想已无意义。有些事,不是我想与不想就能决定的。四皇兄既已逼迫我,我自是逃不过。我若逃了,恐辰儿性命有碍。无奈之人,行无奈之事。那便以我一生自由,换取辰儿平安罢。我也无其他选择,不是么?”
“母后让我照看好辰儿,我自是得以辰儿为先,我不重要。”
宋子俞低下头,身子微微颤抖。不仔细看很难发现,一滴泪砸在她手背上。
冯靖易看着她手背上的水渍,手抬起来,欲去安抚宋子俞,攥了攥,却还是放下了。
小皇帝病已好的差不多了,只是身子还有些虚。冯靖易这几日便给他放了假,让他专心养病。
小皇帝还是央求着冯靖易,让她想想办法救救他的长姐,连这么小的皇帝都明白,下嫁给陈煜恒,无非是羊入虎口。冯靖易却也不作声,小皇帝便与她闹起了别扭。
四王爷近日去南下巡查了,每年一次的南下巡查,皆是由帝王前去,皇帝尚且年幼,四王爷作为摄政王,也不算越界。
四王爷此次南下,没一两个月是很难回来的。这正正的给了冯靖易一个好机会。
这朝堂之风,是该变一变了。冯靖易摸着手中的折扇,天阴沉沉的,好似要下雨了。
沈林敲门进来,冯靖易收回目光,回头对沈林交代。
“沈林,差几个人去查陈家,陈永安为官数十年,自会有几条尾巴藏不好,查不到就去查他的远戚。”
窗外,天确实要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