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赵府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夜里晴空,抬眸便可见繁星点点。
傅闻钦叹了声气,算着时辰这个时候赵韫应该在吃晚饭,她此刻过去,还能看看赵韫在吃什么。
她沿着旧路走,此刻周边还有行人,她只好以正常人的速度赶路,转至一个幽巷时,耳边响起一声鸣镝,紧接着一支弩丨箭朝她直冲而来。
但古人的武器速度实在太慢了,傅闻钦甚至有足够的时间转过身,轻松地接住了那支弩丨箭。
不等她辨认弩丨箭的来源,两侧的矮墙后各跃出四个黑衣人,在月色下亮出尖锐的匕首,向傅闻钦刺来。
傅闻钦侧身躲开一人的攻击,飞奔起来想甩开这些人,那八人立刻跟在她身后追赶。
这些人的速度根本追不上她,眼看计划落败,其中一个蒙面人不由出声:“敢跑?你方才在赵府里见了什么人,我们可都看得清清楚楚。”
傅闻钦脚步猛地顿住,阴沉着眸子回了头:“你们看见了什么?”
“赵府的侧夫王雪茗,我们看见你给他穿衣服,你二人在屋中待了许久,堂堂卫将军与一个侧夫偷情,你说这是不是很有趣?”
傅闻钦一步也不动了,站在原地等那些人过来,她问:“就你们几个在场?没有别人了?”
那人奇怪她为何要这么问,见她停下就不再与她废话,飞速追上傅闻钦。
傅闻钦冷淡地看着她们,缓缓道:“真可惜,你们本可以活着。”
她手中忽然窜出一根极细的银线,身形变幻之间,她已寻到一个绝佳的位置,手中长线一提,那八人还未反应过来她拿的什么,就被齐齐切下了头颅。
那些人的尸身簌簌落地,由于太过迅速,甚至没有一个人惨叫出声,夜依然很静。
血的腥气一下气弥散而来,傅闻钦嫌恶地皱起眉,快步离开此地。
这下,她要想去见赵韫,须得先沐浴了。
等再到云烟阁的时候,院子里已经静悄悄的,白梅和罄竹在屋里陪着赵韫说话。
“你最近真是愈发喜欢它了。”赵韫见罄竹一直抱着滚滚不撒手,不由说了一句。
“太可爱了。”罄竹忍不住摸了猫儿一把,嘿嘿一笑。
白梅若有所思地看着赵韫,道:“主子,您觉不觉着......”
他顿了顿,又犹豫了一会儿,才缓缓道:“陛下...似乎有些奇怪。”
赵韫转过身看他,道:“此话怎讲?”
“陛下宿在您这里少说也有一个月了,要搁在别的侍君身上,这该是多大的荣宠,但咱们这里总是静悄悄的,好像无人知晓一般。就连内务府的那些奴婢们,也不见有殷勤几分。”
白梅一向心思细腻、沉着冷静,他这么一说,赵韫也觉得怪起来。
“其实...我也一直觉得奇怪,但就是说不上哪里怪,你这么一说,倒真是如此。”
罄竹道:“会不会是,陛下每回都偷偷来的,没告诉别人呢?”
白梅抓了抓脑袋,“原因何在?”
“这...这我就不知道了,不然你有什么解释?”罄竹抿紧了嘴巴。
赵韫看着他二人,细思了一阵,道:“白梅,这段时日你有去外面打听过消息吗?陛下去别的宫时,通不通报?”
白梅摇了摇头:“上回陛下说,不让奴和罄竹乱跑,奴以为以前跑腿四处打听消息的事被陛下知道了,吓得再也没乱跑过。”
赵韫眸色深深,望向窗外,道:“陛下私下里跟你二人特别嘱咐过这个吗?”
白梅点头,“是的。”
赵韫想起上回陛下来时,也是让他管着罄竹和白梅,让他们两个不要乱跑。
窗外,傅闻钦背贴墙壁,静静听着这一切,眉心微皱。
糟,要被发现了吗?
屋里持续了很久的沉默,白梅忽道:“不过主子,奴之前暗里打听过椒兰殿和兰若轩,陛下似乎从未给墨君和诚君做过饭。”
“真的?”赵韫一下子坐起了身,狐狸眼中熠熠的闪起几点星光。
这便是说,他或许是头一份享受这尊荣的,陛下待他也果真是有所不同的。
白梅点头,“奴并未细问,只是问及她们每晚吃什么,都是御膳房送去的东西。”
罄竹道:“是不是陛下不想让别人知道她给主子做饭这件事,才每回都偷偷来?您看前日厨房走水,陛下甚至连人都没叫,亲自灭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