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阳大陆的最北方则是冰天雪地，人迹罕至。灵界的修士轻易不敢深入北境，但去过边缘的修士都是去了半条命的。曾有人断言，北境深处还沉睡着古往今来最后一条冰原白龙。神龙在北境沉睡，龙威威慑千里，不允许任何人进入。不过北境的边缘地带倒是有两支极强的妖族，雪狼和雪狐。出生即妖丹期，生长期虽漫长，但一旦长成便是威震一方的妖修大能。

苏遇白大概知道修士的进阶等级，妖兽还真不太明白：“……何谓妖丹期？”

“相当于人修的金丹期。”

苏遇白惊了。虽说小说中元婴遍地走大乘多如狗，但从几万年才出一个仙尊薛九卿来看，普通修士能修到元婴，已经算是资质惊人。雪狼雪狐这等妖修一出生便是妖丹期，种族天赋也太惊人。

“那天生剑体得多少年方能结丹？”

“若是在上灵界，至多百年。下灵界，至少两百年。”他看了一眼苏遇白，“这是在你勤奋刻苦的基础上。若偷奸耍滑，寿元耗尽都不一定能结丹。”

苏遇白脸一僵，顿了顿，又问，“筑基期的寿元是……？”

“三百年。”

薛九卿突然嗤笑了一声，惹得苏遇白怒目而视。

他眼神漫漫地转过去，目不斜视。

华清没给人授道解惑过，组织语言略显得艰难：“修士的修炼分几个大境界。入道初期是练气，进一步则是筑基，再往上是金丹，金丹后是元婴，元婴再后面出窍，出窍接着往上是小乘，小乘后是大乘。大乘若进阶，就是飞升了。飞升不等同于得道，往上还有地仙，天仙，大罗金仙，直至成神。届时，方可与天同收，万古不枯。”

“每一境界分三个阶段，初期，中期，后期。后期大圆满突破了就进阶。”华清言简意赅，想想，确定自己没有疏漏才扭头问，“听明白了？”

华清一脸淡漠，但莫名有种‘敢让老子重复一遍，就宰了你’的威胁。

两徒弟聪慧地点头，华清老祖满意了：“不过这世道如今早已无人成神。万年前最后一个上古尊神陨落，天地之间便已经再也没有人成神。神族与神龙一族一起湮灭。你二人也不必气馁，飞升成仙虽不能万古不枯，但十万年的寿数还是有的。你们要走的路还远着呢，不急一时。”

两人没想到那么久远的事情，只低头应是。

秃头走禽，算了，鸵鸟驮着师徒三人穿过树林下了山。

意外的是山上幽深诡秘，山下一片人间烟火气。苏遇白本以为他们至少要走一天一夜，现在看来，他们跨境的地点挺不错。

三只鸵鸟咄咄地跑下山，当真是十分引人注目。

就比如此时坐在茶棚里饮茶的一行修士，看着师徒三人都有些瞠目结舌。

苏二少觉得掉逼格，驱着鸟往薛九卿背后躲。谁知薛九卿内心也略觉得丢人，面无表情地驱鸟往旁边躲。两人你推我躲的，变成华清义不容辞地走在第一个。

他本人不觉得尴尬，一脸坦然。银灰色的双瞳，一头银白的头发，再一身白袍。众目睽睽之下，华清目不斜视地越过茶棚就准备往南走。走两步回头发现两徒弟没跟上来，又折回来。

两个资质绝佳问题贼多的徒弟正站在茶棚外，表情难得统——盯着那一锅咕噜咕噜冒着热气的灵兽肉走不动腿。

眉头蹙起来：“怎么了？”

苏遇白吞了口口水：“师尊，有钱吗？饿了。”

华清顺着他的目光看向了茶棚，那茶棚里正咕噜噜煮着灵兽肉。喷香的肉味仿佛无数只钩子，勾住了往来行人的鼻子。于是他看向自己的另一个徒弟。

薛九卿没说话，没苏遇白脸皮厚，但心中的渴望是一样的。

华清：“……”

茶棚里的修士们好奇地看着奇怪的三人组。

华清老祖，一介散仙，划破虚空来到此小世界，收下两个心仪的徒弟。他拥有澎湃不绝的灵力和有无上的功法，还徒弟准备了对灵界修士来说堪称神级圣宝的本命剑，但就是没有灵石。又看了一眼咕噜咕噜冒着沸腾的锅，他低下头，幽幽的目光锁定了自胯.下的鸵鸟。

鸵鸟感受到一瞬间冰凉的视线，浑身的毛全都炸起来！

“呱——呱——？？”

“吃鸟肉吗？”

苏遇/薛九卿：“？？？”

“呱呱呱！！！”感受到杀气的大呆鸟扑棱着小小的翅膀，撕心裂肺地狂叫。

仙人华清不为所动，一只手捏住了胯.下.坐骑的脖子。

他抬起眼帘，冰冷的脸上闪过一丝微笑。

“这也是肉。”

“呱呱呱呱！！！！！！！”秃头鸵鸟哭了。

苏遇白/薛九卿：“……”

……

“小二，给三位小哥上三盆灵兽肉。记我账上。”

一声天籁之音破空而来，成功制止了这场辣手摧鸟。

三双眼睛布灵布灵地投过去，一个红裙子的姑娘歪靠在茶棚的柱子上。她身姿曼妙，杏眼桃腮，眉间一点红梅花钿，姿容妩媚。见三人看着她，她目光落到薛九卿的脸上，及不可见地一闪。复又恢复漫不经心。抬起手，袖子滑下去露出雪白的皓腕，腕上红线窜着的红珠子来回晃动。

她歪了歪脑袋，懒懒朝三人笑：“来者都是客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