粮官听得心心震惊:“边关还有粮?”
他以为这六十车已经拉空了边关,没想还有?不仅有,还能种?边关几时能种出粮来了,边关不是年年靠大河供粮吗?
向古意骄傲地点头:“有四姑娘在,咱边关什么都不缺!四姑娘还说了,要是匈奴不打,想耗咱们,那就耗着!咱们最不缺的就是粮食!看谁先耗死谁!”
“还有,四姑娘问军队的伤药够不够,需要什么都写下来带回去,咱在城外开个药田专门种药材。”
“四姑娘还说,边关的运粮车不够用,这后面三十车都是向百姓们借的,马也是将军府的家马来拉的,”其实也有城里士兵们的马,但都养在将军府吃蓿草去了,四舍五入也算将军府的马,“所以,粮草只能一批一批的送来,一般情况下是隔日送。”
向古意说着说着,目光盯住大河的运粮队:“四姑娘说,你们都跟着我回去,以后替咱边关运粮。”他又转向将军,“将军,这之后来的运粮队都遣回边关城,供边关调用。”
“四姑娘说,您们安心打仗,将士和百姓的温饱她来保!从今起,边关代替大河专为前线供粮!”
“下月十五,四姑娘会送两百石大米来!”
“大米——!”有士兵忍不住惊呼起来。
“听说专种稻米的南方,一年也收不了多少大米呢。大河也只能种出又粗又糙的粟米,边关真有大米呢?”
“那不是京里人才吃得起的嘛。”
“我在万鹤楼吃过,是真他妈的好吃!也是真他妈的贵!”
“不会是寻我们开心吧?四姑娘是啥人啊,只不过送了一次粮……而且,这真是她送的嘛?会不会是将军夫人送的,打的四姑娘的旗号那啥的……”
向古意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当即瞪住那人,不满道:“四姑娘在边关城里起早贪黑忙天忙地地给大家种菜,自从下地来,就没见过一天的干净衣裳,顶风顶雨的种出菜给你们送过来,你不领情就算了,还在背后议论四姑娘,真不识好歹!”
那人自知理亏,悄悄躲开了。
向古意哼了一声:“粮薄对完没,对完了咱要回城了,城里这两日割水稻,人手不够。”
粮官狠狠反思了一下自己,想到每晚睡前的祈祷,恨不得扇自己耳光。他看着后面拉马车的将军府家马,将军府的家马他熟的,就是拉出城跑两圈都累兮兮的,哪像现在,一匹匹日夜拉满满车的粮来,还是那么精神抖擞,腿肚子有劲得狠,看起来比他们那耷拉脑袋的战马强多了。
粮官拦住向古意,舔着脸问:“下官对不住四姑娘——”他借着向古意狠狠向四姑娘鞠了一躬,“下官想请教一下,上次四姑娘送来的蓿草,昨夜儿下了暴雨,全给砸没了,你看……还能再送一趟吗……”
手握几百十万斤粮的粮官,对着一个边关城的小兵战战兢兢询问,真是有失官面。但粮官不介意,他现在好后悔,暴雨那晚,他就该扯了全营的帐篷给蓿草挡雨,这会儿说不定蓿草已经长出来,战马有的吃了,指不定要不了多久战马长得一顶一的强。毕竟开战前,将军府的马还奄奄一息,这才十来天,就长这么好了。战马底子好,肯定成长得更快。
向古意听了,道:“四姑娘说:稳住,别慌,你先去睡一觉,眼睛一闭一睁,它就长出来了。”
粮官:“……”
他连蓿草的根都见不着了呢。
见向古意斩钉截铁的模样,粮官望着满仓的粮食,决定信一回。
他合上粮薄,对大将军道:“将军,帐核完了,确认无误。属下先行回去休息了。”
梁大将军吩咐大河的运粮车跟着向古意回边关,又翻看了一下粮薄,还给粮官让他回去。粮营的火把渐渐熄灭,梁大将军跟着边关的车队往外走,走了一节路,没忍住,快步到向古意的身边,悄声问:“这次没信?”
“属下是在半路接的粮队,没信。”
梁大将军略感失望,他堂堂大将军想要点妆妆的信息,怎么这么难?
又走几步,向古意突然一拍脑门,叫:“将军!”
“四姑娘说,她在城里给您酿高粱酒,让您安心打仗,等酿好了,她给您送来。您回去的时候,也别忘了答应她的事。”
“嘿嘿,没忘没忘没忘!”梁大将军不好意思地摸摸自己快要秃了的前额,开怀大笑起来。
他的好妆妆还记着爹爹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