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许利军错愕的挂断电话,捏着姜大伟的简历自言自语的说道:“我说为什么看见他的时候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尤其是一脸严肃时,甚至还有些许的畏惧。”
“不至于!不至于!毕业都已经三十多年了,后劲不至于这么大吧?一定是心理作用。”许利军甩了甩头,又瞥了一眼桌上的简历,最终还是将它默默的翻了过去。
“大伟,你怎么了?有什么困难吗?”许利军从过去的回忆中抽离出来,姜大伟已经投在他的门下五年有余,虽然二人的关系彼此心照不宣,但是却未曾言明。
每年的寒暑假之前,许利军都会将姜大伟叫到办公室,指着茶几上的礼品盒还没有说话,就被他木木的一句“知道了,会问好。”揶回去。
等到返校当天的凌晨之后,你绝对会看见一道黑影鬼鬼祟祟从宿舍楼潜进研究所,将一袋不知名的物品挂在所长办公室的门把手上。
害的许利军凌晨四点骑着自行车从家属楼急匆匆的赶到研究楼前收礼盒。去年,赶上北京大雪,许利军贪睡起晚,火急火燎的赶到家属楼下时,姜大伟已经在那里不知道站了多久。
“你这孩子是不是傻?你干嘛每次都那么听话非要从哈尔滨带一袋子香肠回来啊?在北京什么买不到啊?”许利军即自责又恨铁不成钢的咒骂道。
“我爷爷说,‘你在东北求学的时候,最喜欢吃我奶奶灌的香肠。’这是她亲手灌的。奶奶还说‘你很小的时候就成了孤儿,在东北求学的时候,过年别的学生都回家,只有你一个人偷偷住在学校停暖的宿舍楼内,要不是那天你在房内偷偷烤火差点失火,学校根本不知道你的情况,从那以后你每年过年都在我外婆家,后来刚开始工作的那几年,也经常回去,再后来结婚生子,工作也越来越忙,回去的次数也越来越少,到后来很少回去’。”许利军用一双颤巍巍的手接过姜大伟手中的包裹不禁热泪盈眶。
是啊,那股温暖了他整个人生中最寒冷岁月的味道,他怎么能忘呢?
许利军擦干眼泪,平复好情绪,委屈的抱怨道:“那你也不能这样折腾你的老师啊?”
“哦,我爷爷还让我告诫你‘虽然现在职务在身,但是在学术界切莫以官阶论大小’。”姜大伟一本正经的转述道。
“那我们比比学术上的造诣?”许利军一脸狡黠的说道。
“哦,我爷爷还有一句‘切莫论资排辈’。”说完,转身就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
缓过神来的许利军气急败坏的跺着脚咒骂道:“臭小子,没理,就知道溜。”
其实许利军一直都明白姜大伟在刻意回避着他们之间的关系,他怕别人因此遭遇不公,却不知所有的一切其实源于他的万丈光芒。
许利军正慢慢悠悠的端起一旁的茶杯,吹了吹茶面上的热气后,轻轻的嘬了一口。
“有!”姜大伟涨红了脸,憋了好久,憋出来一个字。
许利军没料到他是这个反应,双眼暴突,一脸震惊的看着姜大伟,嘴里含着的一口热茶,刚想吐出来,看见办公桌上的岩石切片后,硬生生的咽了下去,瞬间整个咽道仿佛着了火一样。
“水、水、水”许利军放下手中的茶杯,指着不远处的矿泉水喊道。
姜大伟见机顺势拿起一瓶水,拧开瓶盖,递到他的手中。
许利军喝过水后,缓缓的坐回座位上,饶有兴趣的看着姜大伟说:“我倒要听听是什么困难?”
“我女朋友生病了。”
“怎么这么巧?黎书的妹妹生病了,你女朋友怎么也生病了,莫非是同一个人?”
“是”
“大伟啊,不是老师不批你的假,你看一个是哥哥,一个是男朋友,我批黎书的假,那是于理,那我批你的假呢?算什么?”许利军故意作一副为难的表情看着姜大伟。
“老师,那你就寻个私。”
“什么油头?”
“看在您是我爷爷学生的份上,这次太原的学术交流就让黎书去吧。”
“好小子,那我就答应你。”说着拿起手机找到沈黎书的联系方式,按下了拨通键。
手机接通后,许利军言简意赅的命令道:“沈黎书马上回所里,定今天晚上最晚的一班飞机飞往太原,这是命令,不是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