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黎书一只手扶着茶几的边缘,另一只手杵在沙发上,挣扎良久,用尽了最后一丝气力坐起来后,又有气无力的瘫靠在沙发上,空洞的双眼盯着地板上滚动的玻璃酒瓶。
“当啷……”玻璃酒瓶晃晃悠悠的撞到了客厅角落里的置衣架。沈黎书捋了捋凌乱的头发,原本空白的大脑突然灵光乍现,他猛抬头看了一眼置物架上蓝黑的双肩包,神色骤变,刚欲起身,却听见卫生间传来门把手转动的声音。
“怎么了?”穿着一身银白色运动衣的姜大伟,双手抓着绕在颈后的白色毛巾,强装镇定的瞥了一眼沈黎书后,径直的走到冰箱门前,有条不紊的拿出一瓶冰水。
“你昨天么没有回宿舍啊?”沈黎书偷偷的瞄了一眼客厅角落叠放整齐的夏凉被,清清的舒了一气。
“哦,昨天你喝多了,我怕晚上你起夜,瑾和没法照顾你!”姜大伟若无其事的拿出吐司片放在了烤面包机上。
“大伟……那个……”沈黎书还未来得及组织好语言,厨房便响起了切菜的声音。
沈黎书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颓废的靠在沙发上。
“黎书?你是要番茄酱,还是沙拉酱?”姜大伟突然停下手中的动作,转过头问道。
“黎书?黎书?”
“哦,哦,都行!”沈黎书回过神来应承道。
“黎书?你怎么了?”
“哦,我没事。我去看一下瑾和!”
姜大伟狐疑的看了他一眼后,又重新忙起来了。
“当当当……”沈黎书轻轻的扣了几下卧室的房门却没有人应承后,随即蹑手蹑脚的旋开了卧室的房门。
窗边的纱窗随着轻微的夏风慵懒的摇摆着,东墙上一墙的CD营造的氛围越发清逸,苏瑾和平躺在灰黑色的床单上尚未醒来。
“叮铃铃......”茶几上响起古板的手机铃声。
姜大伟挂断电话,气急败坏的指着沈黎书,压低了声音:“沈黎书,你可真行啊!”
“怎么了,大伟?”沈黎书一脸无辜的看着他。
姜大伟无奈的指了指他,又指了指房间,气得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只能气冲冲地拾起沙发上的外套,离开了。
“长兄为父,怎么?我说的不对吗?虽然我不是大哥,但是大哥不在北京,我就是北京的长兄,这请假理由没毛病吧。”
沈黎书还沉浸在自己完美的逻辑思维中时,姜大伟已经耷拉着个脑袋站在了所长的办公室。
“大伟啊,黎书说,‘他妹妹病了,最近需要人照顾。’我看后天太原的学术交流会,就你去吧。”许所坐在办公桌前,慈眉善目地看着不搭一语的姜大伟,感觉异常的奇怪。
五年前,正逢研究生复试名单公布不久,许所接到了恩师的电话,简单的寒暄几句后,恩师话锋一转,问起:“利军啊,今年你带学生吗?”
“带。”许所恭恭敬敬的回答道。
还没等话说完,恩师继续追问道:“今年的学生怎么样啊?”
“老师,不瞒你说。”许利军还没开口,嘴角已经咧到了眉梢,“今年这个学生实属罕见,地质专业的基本功那是相当的扎实,在校期间的各种奖励也是不胜枚举,尤其是那论文的质量就是更不必说,哈哈,而且小伙长得更是一表人才,对了,他好像和您还是老乡呢,他家好像也是住在......”
“好啦好啦,利军啊.......”许利军还沉浸在如获至宝的喜悦中,尤其是在自己的长辈面前,怎么忍得住不炫耀一番。
“老师,老师,你接着听我说......”
“利军啊”恩师意味深长的长吁了一口气接着说道:“我的孙子就交给你啦!”
许利军一脸震惊,将信将疑,试探性的问道:“老师,你说啥?你是说姜大伟是您的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