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姝与谢安同父同母,谢安仙姿玉骨,谢姝自然也长得不差。甚至要艳丽上几分,正对得上她名字里的“姝”字。
谢姝原先因为营养不良整个人骨瘦如柴,而如今每天吃得好、喝得好,各种养肤的法子变着法儿地试,又不用在外面风吹雨打、日晒雨淋的,皮肤自然养回来得也快。经过几个月的调养后,现在她整个人便如同出了水的芙蓉,蒙尘的明珠洗去了尘埃,展现出了极致的美貌。
谢家出落的人都是极其有灵气的,仿佛不是这人间养出来的,放在凡尘中是极其格格不入的。
谢安如是,谢姝亦如是。
自谢姝认祖归宗以来,名门望族的邀约是堆满了西厢房,谢安是一概没理,专心致志地教导谢姝琴棋书画。
世人皆知谢安书画是一绝,但少有人知道他琴音更绝,谢姝在亭子外听了一晌午的琴音,竟不觉得日头燥热。
谢姝不是古人,以前对琴棋书画不感兴趣,却在谢安的教导下,渐入佳境。
除此之外,谢安还会给她讲四书五经。这她倒是懂得比寻常女儿家多些,听课难免散漫些,谢安觉得她对这个不感兴趣,但偶尔也会耳提面命地让她去抄书。
谢姝倒是逐渐接受了这个对她极好的哥哥,只是想不明白谢安这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不会觉得她来得蹊跷。谢安不去想,她也懒得去想。
待学有小成以后,谢安偶尔挑几张请帖带她出去赴宴。
一是为了宣告她谢姝是谢家人,二是为了结识些人脉。
赴宴当日,谢安亲手为她挽了一个简单的发髻。
她叫不出名字来,古人的发髻种类又多又复杂,她向来懒得记。然后他又挑了几只墨蓝的珠花,插入谢姝乌黑的发间。配着时下最流行的宝蓝色缎面罩衣,直称得她肤色莹白,玉雪可爱。
他从丫鬟手里取了一件外衫给她披上,而后领着她往外走,随从早已将马车备好,一群人拥簇而出。
谢姝垂着眼,小声问道:“哥哥,今日要带我去哪里?”
谢安用手摸了摸她的头,又起身故作神秘地扇了几下扇子,“陆丞相家前些年酿的酒要开封了,喝酒虽比不上前往菩提寺小住来得养性,但也算是人间一桩乐事。”
谢姝捏住了他的衣袍,似是十分不解,“哥哥要带我去喝酒?”谢安没有躲开,又轻摇了两下扇子。
“不不不,我喝酒,你赏景。你性子静,去找些伙伴一起玩才好。总有些东西我是教不了你的。”
谢姝点点头。
这几个月内,谢国公府的小姐寻回来了的消息在长安传得沸沸扬扬。谢家小姐姿容不凡的名声,也随前头的几次宴会传开了。
本来世家小姐的聚会之类,理应家里主母夫人带着去的。但谢国公府子孙并不昌茂,现在的国公府上无长辈,下无幼小,只有谢安与谢姝两个独苗苗。
家里主事的是谢安,还未娶妻,所以女眷也算少。
自谢安带着年仅十二的谢姝赴了第一次宴,谢姝风姿恍若神人的声名便传了出去:
谢家有女,其名为姝,姿容妍丽,冠绝长安。
一时之间她的风头竟不亚于谢安之名。
等她们来到陆丞相府时,宴会已经开始。
谢安依旧一身月白锦袍,眉眼含笑,君子如玉,自带一股风流派势。他一入席,便有许多人凑过来寒暄,谈论诗词与政论。
谢姝早已习惯于士人之流对于谢安的追捧,无论在哪个场合,谢安都必是焦点。
众人都惊叹于她过分妍丽的相貌,但上来搭话的人却不多。谢姝捡了一块糕点尝了一口,口感软糯,甜而不腻,反而十分爽口。
她吃了一块就停下了,支着脑袋看着来赴宴的达官显贵。
有几家的青年公子被谢姝盯着红了脸,满脸羞窘地掩袖而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