甭管内心是何等的坑爹,刘备还是机智的没有开口发问。 吕布这回出兵甚至还被允许带了他曾经的部下高顺,明面上可以说是给足了信任,在这样的情况之下他若是想反实在非常容易。 大军在外,他如果有意向想要投奔势大的袁绍是分分钟的事情。 刘备觉得曹操这么干简直是疯了。 但事实就是这样,吕布不但没反,还顺利地把袁术给拦了下来。 另一边。 曹昂黑着脸进门,手中提着一个小孩儿的领子。 曹植震惊地指着他手中的人:“三兄?” 曹昂点头。 曹彰怂成一团,对曹昂道:“大兄我错了……” 曹昂冷笑,没回话。 曹彰没放弃,眼泪汪汪地瞅着曹初:“阿姊帮我!” 曹初上前给曹昂拍背顺气,疑惑道:“兄长,这是怎么了?” 能把脾气顶好的曹昂气成这样,不得不说这也是一种本事。 曹昂提着曹彰的领子往垫子上一丢,平日里微翘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曹丕抬眸望了一眼凝固的气氛,暗地里给曹彰递了张刚写好的绢帛——“惹大兄生气的时候最好不要说话。” 于是曹彰把一肚子的辩解憋了回去。 曹昂深吸一口气,总算是冷静了些许:“我是在出征的大军里抓到他的。” 据说曹彰私底下跟吕布商量好了带他一起出征,这回他是想偷偷溜去吕布那里,结果被漫山遍野找弟弟的曹昂抓了个正着。 曹初秒懂。 曹彰才几岁啊!吕布手里的画戟都比他高! 这家伙一声不吭跑去大军的后果就是除了吕布,曹彰在军营半个认识的人都没有,更何况跟他关系最好的吕布看上去也不像是个会带孩子的人呀。 万一吕布一个不注意把人丢了,或者曹彰干脆被人当奸细一刀给砍了,尸体都运不回来,那曹昂到时候找谁哭去? 这可不像是曹操带兵,至少曹操带的军队都是认识他子女们的。 曹初听完整个过程,严肃道:“是该教训。” “三弟,面壁吧。”曹丕路过,拍拍曹彰的肩膀。 “保重。”曹植跟在曹丕身后,学着他的样子拍了拍人家的肩膀。 ……先溜为上。 曹昂亲自把门关上,解下佩剑往案上一搁。 曹彰一抖。 …… 有了吕布横插一脚,刘备自然是没走成。 他倒也不急,继续留在许都,似乎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最让曹初疑惑的是,曹操这边派了人去拦截投奔袁绍的袁术,但袁绍却并没有因此而派人来兴师问罪。 她觉得袁绍怎么也得对曹操不太友好的行为作出一下表示吧,难不成他还改吃素了? 袁绍肯定不是吃素的呀,于是曹初就觉得这背后肯定酝酿着什么大阴谋。 谁知就在她一本正经地找曹操分析的时候,曹操却哭笑不得:“本初反应慢。” 所以其实没有什么阴谋啦。 说白了,别说这会儿吕布才刚带兵出去,就算是他拦截完了袁术,袁绍都不一定会采取什么措施。 首先是他的谋士会针对该如何处理这件事吵成一团。 其次是他的武将会针对派谁去出兵打曹操吵成一团。 袁绍手底下的谋士不是不聪明,事实上这些人不输曹操手下的谋士,但他们的派系之争实在是非常激烈,激烈到不惜给袁绍出馊主意也要弄死对方的地步,典型的就如郭图。 然后被吵得一个头两个大的袁绍就开始纠结了。 纠结着纠结着……人家吕布早就揍完袁术收工了。 所以曹操根本就不担心袁绍会在其中插一脚,他操心的只是这个得罪袁绍的度要把握好。 曹初好奇道:“那他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呢?” 按理来说袁绍能取得今日的成就肯定不是等闲之辈。 曹操闻言搁下酒樽,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里,最终给出了这么一个回答—— 袁绍的为人还是很好的,只不过有时候傻得让人心疼,都快不忍心坑他了。 曹初睁大眼睛:“坑他?” 曹操点头,看起来像是习以为常的样子。 曹初:“……” 阿翁你反思一下啊! 先不说私底下,其实曹操和袁绍明面上的关系直到初平年间也没有改变,撇去一些小打小闹,基本上是统一战线的。 但是自从曹操迎奉天子至许县之后,袁绍对他的试探就开始变多了,如今就差彻底撕破脸了。 而且曹操至今表示出的态度始终是匡扶汉室,可袁绍当年却有着废帝另立的心思,种种矛盾加起来,这两人不分道扬镳才怪了。 待曹初离去,曹操独自一人坐在亭中,自斟自饮。 恍惚间,边上的侍人似乎听到了一声低低的叹息。 …… 许都并不平静。 几日后,荆州那边的探子传来一道消息。 孙策攻下了庐江。 说到底是刘表和孙策之间的矛盾,但在这种群雄混战的时候,不插一手都说不过去啊。 于是曹初就把主意打到了刘表的邻居、也就是交州牧张津的头上。 张津虽然在历史上声名不显,死的也很早,但他的两个朋友却非常有意思——袁绍和曹操。 虽然明面上似乎没什么交情,可曾经却有人给曹操推荐过张津,并且还说此人可以帮助朝廷。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就非常明显了。 朝廷在许都呀,再加上他和曹操的交情,不难猜测这二人私底下曾有书信来往。 而且张津和荆州牧刘表的关系也不好,两人连年交战,确实为曹操牵制了一部分荆州兵力。 曹初决定再去一趟荆州。 然而曹操拒绝了,这还不止,他甚至把曹昂拉了过来让他管教妹妹。 由于前科严重,曹初甚至还被严令禁止出许都半步。 这就很令人难受了啊。 “女公子请回。”城门守卫板着脸。 “我出去打猎都不行?” “不行。” “好罢,我回去了。”曹初无奈转身。 试探了几次没成功之后,曹初只能装乖。 见她没再表露出想出去的意思,曹昂这才松了口气。 唯一知晓内情的曹丕默默转身。 …… 所有进出的人几乎都要被检查,曹初自然不会选择大摇大摆地出去。 但她会藏呀。 恰逢曹熊生病,于是曹初和府内侍人光明正大地踏进了医馆。 府内有药,只是其中一味不太够,需得来医馆取。 张机此时正在忙着给人诊脉。 “我去寻访里头的友人,你先回去。”曹初转头对侍人道。 侍人应下,不疑有他。 待人走后,曹初蹑手蹑脚地找了个无人的地方,从窗户一跃进了屋子,混入车队之中。 果然,待到正午,就有人开始把车拉往许都外面了。 有些药用的多,需要大量购置,这才三五不时会有人运出运进,曹初在和张机讨论建医馆的时候就摸清了这一点。 车开始被拉动,曹初屏住呼吸躲在里头。 “今日这牛怎么走的比往常慢些?”赶车的车夫很疑惑。 曹初吓得一动都不敢动。 另一个人笑道:“自是你吃胖了!” “胡说。”车夫一瞪眼,“昨日俺家媳妇还说俺瘦了呢!” 另一个人无语:“我不过是说笑而已,这牛许是没吃饱,一会儿出城歇息的时候给他喂些。” 车夫唉了一声:“旁的没有,歇息你倒是惦记着,懒得很。” 许都城门。 守卫一拦:“可是医馆的车?” 车夫忙不迭点头:“正是,送药的车嘛,除了药味儿也没什么东西。” 守卫刚要放人,却听旁边的人严肃道:“依照惯例,你等须得下车查验,才可放人。” 车夫央求:“查验得把上面的东西给掀起来,这多麻烦呀,您看……” 守卫“蹭”地一声拔了刀。 车夫吓得连忙从车上跳了下来,颤着声音连道:“小人不识好歹,您请,您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