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韶虽做了马球赛的组织者,可这具体到递帖子,收拾场地,选马匹之类的事情,她却是一概无需过问。
反倒是被冬平压着新做了两身飒爽骑装。
她本不想费那功夫,可冬平和司偃都劝她,这要跟未来夫郎见面,怎么不得收拾齐整一些?
她这才安生地选了料子,叫裁缝量了尺寸。
于是,马球赛这日,君韶一身松绿劲装,配牙白腰带与抹额,骑着自己心爱的黑旋风一路赶往皇家马球场时,不知吸引了多少青年男子的目光。
“安王殿下虽成日不务正业招猫逗狗,可那张脸,真是十足的俊俏啊!”
……
君韶到的不算最早,待她勒马止步时,场中已有不少贵女在策马熟悉场地,时不时挥几杆球,偶尔直入球门,勾起一阵欢呼叫好。
她这几日未曾关注,此时才注意到,这马球赛,朝中大大小小官员竟是都举家受邀,女儿下场打球,夫郎和儿子们喝茶聊天,官员们则三五一群暗自较劲谁家子嗣更为光荣出彩。
君韶突然就烦躁起来。
她想打的马球赛,是只有好友几人,配上球场里的教头,酣畅淋漓比个几场,想笑便笑想闹便闹,打累了倒头就躺下吹风。
而不是这种,汲汲营营,失了原本面目。
她将缰绳一扯,马儿嘶鸣一声稳稳站住:“无趣。”
司偃跟在身侧,也将马停住,“殿下,您毕竟是殿下。”
君韶不耐烦地跃下马来:“若非如此,刚刚本王就掉头走了。”
司偃轻笑,陪她牵马入场。
忽然,君韶停住脚步。
看样子像是注意到了什么人。
司偃顺着看去,在家眷那边,一眼便注意到了众星捧月的兰渠。
……
“殿下,往事已不可追,请务必理智。”
君韶将视线收回来:“你说什么东西?”
司偃硬着头皮:“兰公子都那般抗拒了,您毕竟贵为亲王……”
君韶扬起马鞭佯作愤怒:“再胡说八道本王可抽你了!”
“怎么在你们眼中,本王都是一副脸皮扔给人踩都不发火的窝囊样!”
司偃这才明白自己搞错了,忙赔笑道:“那殿下在看……”
君韶面上突然有些不自然,扭捏了一下,小声说:“就兰渠左手边第二个小公子,你知道他是何人吗?”
“长得真好看。”
司偃望过去,顺着兰渠左手边找到第二个公子,一时有些语塞,不知该不该跟君韶道明对方姓名。
君韶却是不等司偃开口,便摇了摇头:“看他穿着,身上布料材质与兰府下人并无不同,想必是兰渠带来的侍从吧。”
司偃一愣。
君韶却是又自顾说着:“不对,本王马上要成亲了,未婚夫应该也在场,怎好去看其他漂亮小公子?”
她突然转过头问司偃:“那日你说看清我夫郎脸了,那你说他是哪个?我好认认人。”
司偃定定看着她,半晌,突然坏心眼地一笑。
“殿下不如自己猜猜看?”
“总归不是那个漂亮小公子。”
君韶白了她一眼:“无趣。”
“反正岳母大人会带他来见我,左右是等一会儿罢了,你便尽管卖你的关子吧!”
说完,头都不回往自己位置而去。
司偃摸了摸鼻子,忙跟上去。
今日的马球赛规模不小,又借用了皇家场地,是以待宾客到齐之后,君宴微服现身在了主位上。
例常的行礼过后,她宣布马球赛开始。
第一场,皇亲国戚与重臣之女自然不会上场,一些小官的女儿为着出头,打了鸡血般你追我赶,君韶就歪在座位上与皇姐闲聊。
君宴将自己面前的松子糖推到君韶面前去:“可见过你那正君了?”
君韶摇头:“司偃那厮不告诉我是哪个。”
君宴点头:“合该叫兰卿带过来,好生聊聊。”
正巧兰缨也不是不识眼色之人,没等姐妹二人多聊几句,她便步履匆匆,领着儿子来了。
君韶状似混不在意,摆弄着碟子里的松子糖,实际上眼珠子直往兰缨身后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