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扶苏,你今日当真让朕惊异。”
他扶住她肩膀,与她拉开些距离,低首看她,眼中光影变幻,不知在想些什么,半晌后,才贴额过来。
“朕……答应你了。”
这二十多年,生死荣辱,她第一次在人面前示弱,竭力满足他的大男子之心和上位者的掌控之欲,终于换回令她欣喜的答复。
身上再无半分力气,她朝后软倒下去。
他手快的再次捞起她,让她依偎在怀里,摇着她道:“张口,把药喝了。”
那日后,病情算是稳定了下来,只是依旧体虚,下不来床,每日用药调养。
他再予恩惠,将宝瓶调回了她身边照顾。
再次见到宝瓶那刻,虞扶苏甚感欣慰,主仆两个终于又到了一起。
“小姐,药送来了。”宝瓶扶她起来,在她身后垫上一个软枕。
虞扶苏点头,对送药的婢女道:“先放下吧,我等会儿喝。”
婢女为难道:“陛下吩咐,要您趁热喝,若放冷了……”
“好罢。”
虞扶苏也不坚持,接过几口饮下。
婢女满意的端着空碗离开。
“宝瓶。”等婢女走远,虞扶苏唤道。
宝瓶心领神会,捧来痰盂。
虞扶苏以指深入喉间,将方才喝下的汤药尽数吐出在痰盂里。
宝瓶担忧道:“小姐,如此太伤喉胃了,且长此以往,这也不是个办法。”
虞扶苏道:“暂且只能如此了,拖得一时是一时吧。”
继续留在宫中做天子的女人,又不是每日贴贴抱抱就算谈情说爱了,以如今的情势,她,绝对不愿侍寝。
正如从前姑母要陛下与她早育子嗣,陛下便是能避就避,如今,她也一样。
只有旧疾反复,每日病歪歪的,她才能避过这一关。
不过,这种小伎俩终有被拆穿不管用那一天,届时又该怎么办,她暂时还想不了那么长远,姑且走一步算一步吧。
……
皇宫栖霞亭中。
“你一大早让那个狠心的女人把舅舅虏到皇宫来,就是为了这事?唉!可怜舅舅一大把年纪了,连个囫囵觉都睡不上!”一凤目丽容的男子哀嚎叹道。
帝王看着对面刚被从天香楼拉来,华衣松系,凤眼幽怨妖娆的男子,似是忍之又忍,终于踌躇着开口。
“元容,你说朕是不是已然沉溺,忘了从前……”
凤目男子眯眼含笑,“小皎奴,你还和以前一样,想的太多,可是不会快乐的哦。”
帝王似有所悟,眸中渐趋明朗清定,慢慢展颜,暖日晴光下,朱痣流艳,华色无双。
“不错,朕是君王,想要什么便得到,想做什么便去做。”
“陛下!陛下!”
就在这时,御前总管太监魏东临匆匆跑来。
“泰和宫那位疯了,她疯了!”他急急道。
“虞婉疯了?”
凤目男子本是懒懒歪着,听说后难得正了正身子,眼里有些许兴味。
帝王一听这个名字,笑意顿隐。
“虞婉,许久未曾关怀,朕的确该往泰和宫走一趟。”
“魏东临,摆驾泰和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