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羡琬蹦蹦跳跳地回到了大殿,停在宋翊渠身前拿起千回丹同他显摆:“怎么样,厉害吧!” 宋翊渠勾着嘴角起身点头,“的确没料到,看来,” 说罢,又若有所思,话中别有深意道:“我的眼光不错,你果真是个宝藏,总能给我惊喜。” 实际上苏羡琬同宋翊渠的想法差不多,这个原主的确是个宝藏,身份十分复杂,有人想要害她,也总是有人死心塌地地先要保她。 她穿到原主身上后的每一天,都如同在坐过山车,随时有危险,又随时有奇遇,她甚至笃定,这种日子永远不会结束,哪怕她下狠心谁也不管,独自逃走,都逃不掉。 苏羡琬当着宋翊渠的面,将药瓶打开,拿起丹药扔进嘴里吞了下去。 吞完后,她向宋翊渠摇晃着手中的空药瓶。 宋翊渠眯着眼睛,笑着问她:“这么怕我抢,你不怕曲老先生给你的是□□?” 苏羡琬的回答出乎他的意料,“我答应信你这次,就已经是拿我的命在赌,我身中剧毒本就是烂命一条,还怕什么?” 宋翊渠连连点头,笑容中别有深意,“我真是越来越期待,你解毒后的反应了。” 宋翊渠这一次真的没有匡苏羡琬,他带着苏羡琬赶回康山后,宋翊珏马上为苏羡琬准备了药浴,告诉她在药浴中泡上七天毒便可解。 苏羡琬泡药浴的第一天,觉得有种全身放松的舒服感。 苏羡琬泡药浴的第二天,觉得全身血液似是在沸腾。 苏羡琬泡药浴的第三天,觉得浑身剧痛,如同毒发。 苏羡琬泡药浴的第四天,痛感与不适感消失,浑身虚弱。 …… 七天过去后,苏羡琬只觉得自己神清气爽。 宋翊渠手拿折扇,大摇大摆走进苏羡琬的屋子,自信满满的扇着扇子问她:“如何了,有没有试着提内力,我大哥的医术可还高明?” 苏羡琬坐在榻上,看着宋翊渠,她笑得有些古怪,想着之前在千山藏书阁学到的理论知识,暗暗气沉丹田,右手也在暗处发力,她看准了宋翊渠身前那把椅子,右手一个发力,椅子便向宋翊渠翻了过去。 宋翊渠武功不弱,岂会被这点小把戏为难,他稍一侧身便躲过,又想试探苏羡琬的武功,便用一半内力将手中折扇向苏羡琬打过去。 宋翊渠这一套动作下来实在太快,折扇已经向苏羡琬打过去,宋翊渠才见苏羡琬抱着头倒在榻上,最终折扇打在了她的肩膀,她没有丝毫防备,闷哼一声从嘴里吐出一口血。 毒已解,怎么会发生这种情况? 宋翊渠忙上前扶起苏羡琬,“你怎么了?” 苏羡琬的头也痛,肩膀也痛,她抱着头,脑海里闪过无数的画面。 有些散乱的记忆。 韩令意气风发,手段阴狠决绝却正直,“她”外表无害,实则手段阴险为人狡诈,二人儿时本最为亲密,后也因此分道扬镳,“她”还尤为被韩令所厌恶。 当然,千山所有弟子无人与“她”交好,人人厌弃“她”,只是碍于“她”二师姐的身份,与“她”的武功,无人得罪“她”。 “她”是常三草的救命恩人,却又强行撸常三草做“她”的未婚夫,明知常三草与于卿卿有私情也不在意,因为“她”最怕的师父不许千山与其他门派之人有来往,常三草与采草都只是“她”为了掩饰与曲凌风在一起的幌子…… 还有清晰的画面,夜晚的竹林,火堆前,“她”靠在曲凌风的怀里,被一身黑袍黑靴的韩令瞧见,韩令与曲凌风交手,而“她”,趁着二人缠斗之时,运功逼出体内蛊虫,打入到了韩令体内! 而那一刻,韩令转身看她的眼神,分明是要杀了她,却在他刚刚提起掌时,蛊虫发挥了作用,他晕了过去。 无数的原主记忆顷刻涌现,苏羡琬只觉头痛欲裂,可最让她心慌的却并非头痛感,而是隐藏的这些真相。 怎么偏偏是她害得韩令到这般田地…… 她拽着宋翊渠的袖子,哭着求他:“头疼,帮帮我……” 宋翊渠对他大哥的医术十分有自信,猜想应该不会是毒未解净的症状,因此不敢乱用药,他又实在瞧不过去她这般痛苦模样,只得点了她的穴道,让她好好睡一觉休息休息。 苏羡琬也总算安静下来,睡了过去,宋翊渠扶她躺下,坐在她床边看了她一会儿后,才离开。 午间的暖风轻轻的吹着,宋翊渠站在凉亭下,他吊起的发尾随风飘拂。 宋翊珏自不远处走来,同他并肩而立,“你又去找她了,你该收心了。” 宋翊渠侧过头来看着冷脸的宋翊珏,露出笑意,“大哥,她的身上,有秘密。” 宋翊珏仍无兴趣,“你只要知道,江湖中的事,皆与宋家无关。” 宋翊渠知道自己大哥的固执,他轻叹出声,点点头,“我答应过她一件事,明日,我便带她去办事,办好事后,我定速速回康山。” 苏羡琬睡了一整日才醒来。 醒来后,她终于没了头痛的感觉,但她心中却十分矛盾。 她实在是没有想过,韩令中的“毒”,竟是原主对他下的情人蛊。 这情人蛊,就如同现代依靠母体遗传的遗传病一样,且只传女。 原主的母亲有这情人蛊,生下原主后,原主继承,成为蛊虫的主人,蛊虫只这一条,打入男子体内,男子便会如同蛊虫主人的奴仆一般,爱慕蛊虫主人,使命是保护蛊虫主人。 召回蛊虫的方法只有两个。 其一是,蛊虫主人与受蛊者纷纷划破右手手掌,然后十指相扣,两掌鲜血融合交汇,蛊虫便可召回主人体内。 而这其二,便是蛊虫主人生下一个女儿,蛊虫自然而然继承到女儿体内。 苏羡琬伸出自己的右手手掌,低头向手掌看去。 “怎么,武功找回来了,连看手相都学会了?”,宋翊渠突然出现在屋子里,拿扇子在她摊开的右手掌上打了一下。 苏羡琬的思绪收回,手掌也缩了回去,瞪着宋翊渠,“打我打上瘾了啊!” 宋翊渠双手举起,与肩同高,俨然一副投降模样,“意外,意外。” 苏羡琬起身穿上鞋子,走到桌前为自己倒了杯水喝。 宋翊渠拉着椅子坐过来,“身子觉得如何,我们这就启程先去救被关押的千山弟子,你能行吗?” 苏羡琬在知道真相后本是犹豫过这件事的。 但她到底觉得做人该敢作敢当,且不管原主在这个世界就不是什么好鸟,她来了就要担起自己的责任,千山有此劫难也是因为她不懂事,闯出各种乱子,才让曲凌风有机可乘,既是她的责任,她又怎能坐视不理。 “走吧。”,苏羡琬点头。 二人在晚间到达了地下监牢的大门口,大门口有重兵把守,且火把的光很亮,即便是晚上,也断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闲杂人等。 苏羡琬与宋翊渠走路都要提着内力,让脚步没有声音,二人躲在一棵树下,苏羡琬看着守门侍卫木然的表情,对宋翊渠道:“有没有不硬闯的法子?劫狱,他们六个人,咱们两个人,还是不闹出大动静得好。” 宋翊渠挑着眉笑着,“武功找回来后,聪明了不少嘛。”,他又从袍子里掏出六枚柳叶飞镖,递给苏羡琬,“喏,拿着,你不是最擅长暗器,照着他们的喉咙扔。” 苏羡琬接过飞镖,却犹豫起来,她目光踌躇,咬了咬嘴唇道:“照着他们喉咙,那他们不就全都死了。” 宋翊渠无奈,又掏出六枚飞镖给她,还好声好气道:“那,你用飞镖,废掉三个人的手脚,剩下三个人,我搞定。” 苏羡琬点头,她手握飞镖,眸子瞬间变得锐利,手腕一动,十二枚柳叶飞镖迅速飞出,扎进三个侍卫的手腕与膝盖中。 “啊!” 三个侍卫应声倒地。 “谁!” 其余三个侍卫十分戒备。 暗器还挺好用。 苏羡琬开心得笑着。 宋翊渠也赞赏的点头笑着,“千山苏羡琬,不愧以暗器著称,还不错,走吧,这次可以出去和他们刚正面了。” 宋翊渠半个身子已经从树下出去,毫无遮挡物,苏羡琬拉住了宋翊渠的袍子角,眼巴巴的看着他,“你自己可以解决吧,我在一旁给你加油好不好?” 侍卫看到了宋翊渠那半截身子,立马提着刀冲过来:“你是何人!” 宋翊渠哎呀一声,“我真是服了你了!” 苏羡琬笑嘻嘻松开宋翊渠,宋翊渠为了不暴露苏羡琬,直接飞到空中,同几个侍卫在空中作战,侍卫们边打着聒噪不休,宋翊渠在空中撒了一种奇异的药粉后,几个侍卫再没了声音。 又是几招,三个侍卫被宋翊渠打倒在地,苏羡琬从树后走出来,连连鼓掌,“厉害厉害,长见识长见识,你是怎么做到边出招,边撒花庆祝胜利的?” 宋翊渠眉一皱,“花?” 苏羡琬点头,“对呀,就你刚刚在空中撒的五颜六色的那个。” 宋翊渠的青筋跳了跳,有些无力,“那不是花……是毒粉,吸入者会短期内失声。” 苏羡琬瞪大了眼睛捂住自己的口鼻。 宋翊渠笑得像个狐狸,拍了拍她的头,“你吃过千回丹,已经百毒不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