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流深笑笑应下,便拉着顾遇乐上了往市区开去的公交车。
……
在新月胡同口和许流深分开时,顾遇乐面上还带着淡淡的笑意,只是在校门口看到拦在自己面前的人时,他的脸“唰”地一下冷下来。
“你有什么事么?”顾遇乐面无表情地问道。
他的面前站着个一身讲究名牌的高瘦青年,面皮白净,鼻梁上架着副眼镜,眉眼处却透着一种让人不喜的油滑傲慢,一看就是蜜罐子里被溺爱着惯大的。
他皱眉看向顾遇乐,眼里透出几分高高在上的怜悯和责怪:“乐乐,听越李说,你这周末没回家?”
“你到底去哪里鬼混了?你知不知道,叔叔阿姨和越李,都很担心你。”顿了下,他上下打量着顾遇乐,眼里有惊艳掠过,他有些心虚地移开视线,道:“我也很担心你。”
顾遇乐眼里划过道冷意,他直视着青年的眼,淡淡道:“所以?温谨言,那关我什么事。”
这人是顾家的邻居,是顾越李的好哥哥,和白馨顾荣关系也一向很好,在顾家他只和顾遇乐不熟。
顾遇乐不懂,为什么这人总是莫名其妙找上门来,然后说一些让他不开心的废话。
温谨言被顾遇乐满身扎人的刺扎得满肚子火气,他眉头紧紧皱起来,责怪道:“乐乐,我因为担心你一大早从大学赶到这里等你,你就这副态度么?”
顾遇乐眼里划过冰冷的不耐烦,绕过他大步往前走,这时对方几乎气急败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乐乐,是不是那个服务生带坏了你?!叔叔今天就会去和酒店打招呼,绝对不会放过他!”
顾遇乐瞳孔一缩,随即眸中溢出冰冷的戾气。
他转过身,一步一步走到温谨言面前,眉眼压在阴影里更显得阴郁、眼底沾着些红意,他的唇角是有些神经质的笑,声音低沉得近乎沙哑:“请你转告我父亲,他那天要带我去那里做什么我们彼此心里都清楚,如果他敢动他一下,我不介意把这件事情闹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顾越李要出道,天星要上市,谁能豁出得更彻底些,请他自己判断。”
说罢他便转身离去,垂在身下的手紧紧握成拳。
温谨言看着那削瘦的背景愣在那里半晌回不过神来——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的顾遇乐,像个疯子和恶鬼,仿佛什么都能豁出去。
顾遇乐明明是——从小到大一针下去戳不出一声疼、一无是处的木讷笨蛋,顾越李跟在他身后甜甜叫哥哥的时候,顾遇乐只会躲在阴暗的角落里发呆。
可这样的人成年长开之后,却偏偏有张让他见过后再也忘不掉的脸。
温谨言的眉头皱得越来越紧——顾遇乐刚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这样想着,他拨通了顾荣的电话。
……
顾家。
“啪”
顾荣把一个花瓶狠狠砸在地上,满目怒容:“他有本事就永远不要再回来!翅膀硬了敢这么威胁老子!他不想想,是谁养到他这么大!”
白馨静静看着顾荣砸掉了从前顾遇乐母亲喜欢的花瓶,随后才上前帮顾荣轻轻拍着背,安慰道:“阿荣,乐乐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很正常,我们应该尊重他。”
她不知想到什么,眸子躲闪了下,随即温温柔柔笑道:“既然那个服务生是乐乐的朋友,我们还是不要和他一般见识了。乐乐这个年纪容易冲动,他和我们也有很多误会。如果他真的在外面乱说什么,影响到越李不要紧,万一影响到天星上市,可怎么办呢?”
顾荣闻言气得又砸了个花瓶,却在想起那晚带顾遇乐出门的目的时眼里划过抹心虚,半晌,他冷冷“哼”了声,摔门进了书房。
等到书房门彻底关上,白馨终于卸了笑,她坐在沙发上,看着自己鲜红的指甲,眼里划过抹冷意后留下些若有所思。
这时,一个相貌精致得发腻的少年从房间里出来,他走到白馨身边坐下,晃晃女人胳膊,撇了撇嘴道:“妈,怎么办啊,都怪顾遇乐,我的戏是不是要泡汤了啊。”
白馨点了点少年眉心,笑着嗔怪道:“傻孩子,妈妈怎么会让你的戏泡汤呢。我和你爸爸早就商量过了,没有姓王的,还有温家。温谨言他们家一直想涉足娱乐圈,我和你爸爸会和他们家谈,天星也快上市了,这次的投资可以从股权方面来谈。他们会同意的。”
之所以一开始没有去找温家,也只是想利益最大化罢了——顾荣并不想切割自己对公司的控制权。
少年面上这才浮出个笑,晃着女人手臂撒娇道:“我就知道妈你最好了。我和那个顾遇乐可不一样,我以后可是要做大明星的!”
女人无奈地摇摇头,面上却浮出个宠溺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