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羽韶眼前一亮。
她选这套的时候就已经在脑海里想象过小孩穿在身上的样子,结果实际比想象的更完美。
鲜艳的色彩丝毫没有夺走他本人的风采,而是让他看起来比平日里更耀眼。
正如洁白莹润的美玉裹上红绸。
不愧是她的师弟,比那观音座下的仙童还好看几十倍。
姜羽韶心里赞道。
虽然她并没有见过传说中的观音,也没见过什么仙童,但不妨碍她单方面比较。
谢池砚被看的有些局促。
他扯了扯袖子,“是不是太奇怪了?”
他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这种艳丽的色彩是他之前从未接触过的,总觉得穿在身上有些别扭。
“要不然我还是换掉吧。”
谢池砚转身欲重进内室,却被姜羽韶叫住了。
“别啊。”
她拉住小孩,“一点都不奇怪,是太好看了。”
“你不会是故意哄我吧?”
小孩眼里露出怀疑。
“怎么可能!”
姜羽韶拍了拍他的肩膀。
“崽啊,我认为你对你自己的美貌缺乏正确的认识。”
崽?美貌?
小孩脸上有些迷茫。
姜羽韶没想到自己一不留神把心里的叫法说了出来,掩饰性的干咳一声,“阿砚,要有自信。”
她一挥衣袖,用法术幻化出了一面水镜。
“来,你自己看。”
水镜里映出他们两个人。
谢池砚看向水镜,姜羽韶并没有说谎,这身衣服确实很适合他。
但他只是随意瞥了镜中的自己一眼。
他当然知道姜羽韶说的是真的。毕竟,从很小的时候,他就已经感受到出色的相貌带来的后果。
父母双亡后,他被同族的叔父收养,但对方可不是善心没地方发,而是看中了他附带的家产,三间房和十几亩地。
想到九岁那年,他的叔父看着他,目光里的淫邪再也不加掩饰,赤.裸裸的表露出来,即使隔了这么多年,他也没忘记那种几欲作呕的恶心感。
他拼命挣扎,引来了提前从娘家回来的婶娘。
婶娘瞪了丈夫一眼,却对他破口大骂。
“不要脸的小杂.种,小小年纪,竟然学会了勾.引人,还勾.引到自家长辈身上,枉顾人伦的东西。”
叔父在一旁讪笑着,一句话都不敢说,任婶娘鞭打他。
她当然知道有问题的是她自己的丈夫,毕竟她已经不止一次发现对方拿着钱去县城里的南风馆。
但她还是把所有的怒火都发泄到了他身上。
等到后来,婶娘打累了,叔父就端着茶水凑过去,请婶娘喝茶消气,别为了一件小事气坏了身子。
再然后,他就被婶娘卖给了人牙子。
人牙子第一次见到这么俊秀的孩子,脑筋一转,想到了个挣钱的好主意。
这样的好苗子,卖了当下人多浪费,倒不如送到那风月场里,才不算埋没。
微凉的手指擦过脸颊,将他拉出回忆。
是姜羽韶在为他把脸侧散落下来的一缕发丝移到耳后。
“怎么样,是不是很合适?”
她退了一步,让出位置,移到他身后,双手搭在他肩膀上,微微躬身,偏头问他。
谢池砚不自在地抿了抿唇,耳根悄悄染上红晕。
“嗯……”
这一声像是从鼻腔里挤出来的。
姜羽韶知道小孩脸皮薄,不再逗他,走到桌子旁,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谢池砚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有些怅然桃花香的离开。
他最后看了一眼水镜,想到刚刚姜羽韶眼里的惊艳,缓缓勾起一个笑。
其实,他应该感谢上苍,给了他一副足够出色的相貌。
随即就毫不留恋的移开了目光,坐到了姜羽韶旁边。
“阿砚,我有一件事想和你商量。”
姜羽韶喝了一口茶水,犹豫了半天,终于开了口。
“什么事?”
小孩看了过来。
“阿砚,我们回浔阳一趟吧。”
浔阳郡,两个人共同的家乡。
“怎么突然要去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