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走!”陆放见他全是伪装,没来由地对阎云柯那番匪夷所思的话深信了几分,纵身追了出去。
但他跨出一步,便停了下来。
“?”阎云柯见他回头看向自己,有些不解。
陆放板着脸直勾勾地盯着他冠玉般娴静的面容:“你也一起来。”
几乎是行动诡秘的病秧子钻入人群的瞬间,白行之便有所察觉,陆炤率先掠出,其他年轻小辈也纷纷动身。
这若是让别人抢占先机,那不就白战了一场。
“当然。”阎云柯来都来了,自然不会因为陆放便打道回府。
“如果去得了……”他加了句。
这样一耽搁,其他四人捏着指骨,活动手腕和脖子,好似势在必得般缓缓逼近:“还以为你是个能人,没想到你竟对周兄下手,看来你和这贼人一丘之貉,现在就算交出东西,我等也不会放人……”
陆放看他们如看死人,视线跃过他们,道:“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来保护本殿下!”
“保护十九皇子!”白行之拿他没办法,抬手一招,早就静候左右的云荒城侍卫将此地围得水泄不通。
气势汹汹逼近的第三境修士突然被更可怖的魂力威压笼罩全身,动弹不得,犹如砧板上的鱼肉,他们脸色陡变,总算意识到周围虎视眈眈的侍卫,并不是冲着眼前这两人,而是冲着他们。
“真是乾王朝皇子!?”
他们被扣押在地。
“这是误会,我说了不想跟您动手,是皇子殿下要维护贼人……”
“皇子殿下亲自治理乱象,你是怪殿下蓄意乱来吗!”白行之出门在外到底还是维护皇子。
“方才不是要走,现在怎么不急了。”陆放跟着阎云柯。
“问那周兄是什么人,为何要污蔑我。”阎云柯道。
陆放听到他这事不关己的语气,也是服气,任谁被污蔑至此,都会心生不满或者羞愤难当吧,他怎么就好像跟他没关系似的……
确实,以他的身法能从满是禁制、那么多能人镇守的皇宫全身而退,就这些人,显然拦不住他。
“说!”陆放逼问道。
被缉拿的修士急得跳脚:“周兄,周兄近来郁郁寡欢,都知道他流连烟花柳巷,但谁又知晓他心里的苦!他为何要逃,我也不知道啊!行动敏捷,这不是因为殿下要杀他吗!”
平平无奇的城池里能冒出一个浑身魔气的人也是不简单,而且这人恰好就是奇闻异事的三人之一,那就更不简单了。
阎云柯觉得有好戏看。
“怎么样?”陆放跟上他,问道,“你跟那个叫周典的人到底什么渊源,为何他要这般待你?”
“可能是他眼瘸吧。”阎云柯道。
陆放很艰难地板起脸,道:“现在去哪?”
“殿下,您还是跟臣同行为好……”白行之公事公办,虽不太情愿,但也无可奈何,他需得尽快赶去陆炤那儿去,而若是按照陆放的脚程,可能需要耗费更多时间。
“不必了。”陆放随意地摆了摆手,视线始终不离这个萍水相逢的陌生男子,“走!”
“跟我来。”既然说了厚报,阎云柯率先在前面领路,沿着那鬼魅般的沉疴男子穿行时所留下的痕迹而去。
当然,那痕迹在寻常修士眼里并不存在,但在阎云柯看来便是一团一团的黑气。
像那样煞气极重,自身却无法察觉难以自控的人爆发灵力走过后,黑气会残留在他所经过的地方,但凡有活人或者活物从中穿过,便会淡一点。
寻常行人吸收了,虽不至于带煞,但会积郁一段时间,情绪不畅,喜怒无常,严重的甚至会倒霉。
花草树木吸收多了,有的会枯萎,有的会异变成毒物,甚至诞生灵智成为魔物。
换言之煞气越重,反而能成为某种力量,若能引为己用,能强大己身。
但像方才那位修为低煞气重,无法自控之人,反而会被掏空身体,平日里看着虚弱,可一旦动用灵力,便会溢散,留下明显痕迹。
而这种煞气并不会凭空消失,只有转化和迁移两种可能化解。斩之转化成为功德清气,近之迁移到别人身上,殃及大片人。
阎云柯对陆放道:“你跟着我,按照我的步子走。”
陆放不疑有他,一脚踏在对方走过的路,不知为何,心头的郁气消散了几分,头脑也较为清明……
“阁下怎么称呼?”陆放问。
阎云柯很少跟人相处到这一步,他虽在人间行走,却从不跟人深交,见到他的人只称呼他为魔尊,或者崇泽,而他的名字也成了个久远的谜团,渐渐不为人知。
“阎泽,阎王的阎,福泽的泽。”阎云柯道。
陆放慎重地应道:“好。”
两人一路穿行,最后竟然停在了一座气派的大门前,来往之人进出频繁,牌匾上赫然便是三个字“城主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