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然撩开车帘,便见街上巡防的士兵。
“大姑娘”
浣碧扶着她,她放下帘子,手却越攥越紧。
“定无事的。”浣碧安抚道
乌衣巷外的青衣甲士比寻常更多出许多,远远见车马行来便握着长刀要近前盘问,待看见车上挂着的国公府灯笼方收刀拱手。
入了公府,车还未停稳,婉然便急急钻了出来。
“姑娘慢些。”
婉然顾不得,提着裙子,直接跳了下来。
浣碧急忙跟上,见她跑过长廊却突然停了下来。
“大姑娘。”
走近了才见她脚边倒着一只绣鞋,素娟面上绣着清丽的玉兰花,却染了血和泥。
“……姑娘。”
“婶婶。”她面上失血,喃喃念了两声,便往葳蕤院中奔去。
“如何了?”葳蕤院中,厉嬷嬷急问道
“孩子定是保不住的,如今紧要是先要将这血止住,若是止不住……”林太医两只手团着,看了眼屏风后的张信,终是道:“怕是挨不过去的。”
阿乔听了当即便瘫在地上
“郡主。”阿姜扶着她亦是悲茫
张信自他开口便手指轻颤,他下颚绷紧,摊开手看着手上斑斑血迹,可笑他杀过许多人,如今竟有晕眩之感。
血水一盆盆的被端出来,满屋子一时间都是血腥气。
“侯爷。”平章在外禀道,“平宁来报,苏大人已召阁中学士入宫。”
“侯爷?”他硬着头皮又唤了一声
张信从榻上起来,眼中空洞不见,只有临战前冷峻的锋芒。
“你在这儿看着。”他抬脚跨出门槛,步子很大,“让他们继续沿河找,带上狗。”他声音起伏不大,却让人背脊一凉。
“……诺。”
平章下去吩咐,未几便听侍卫来报说老夫人回了,车架已到府外。
“婶婶。”很快他便听见婉然的声音
“大姑娘。”他上前一步拦着
“我婶婶如何了?”
“太医正在救治,大姑娘还是先别进去了。”
“太医?很严重吗?是受了什么伤?我便进去看一眼。”她头发散乱,还未等到他答,便见屋内婢子端着盆血水出来,搭在盆沿的半块帕子都是红的。
“大姑娘。”
她怔怔望着,浣碧已追上来扶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