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和静见苏公子的视线并未在自己身上停留几秒,便略有些失望地敛下了美目,苏公子,当真想不起自己是谁了吗?
许莲的这通邪火便如一段插曲一般,并不影响花宴这场“戏”的如期举行,待酒过三巡后,宾客尽欢,许莲也在春杏的搀扶下坐上了回府的轿撵。
春杏暗中偷瞥了一眼冷若冰霜的许莲,心里只悄悄嘀咕:是谁惹了公主不开心?明明在去那小莲荷池前,公主还与那张和静相谈甚欢呢,怎得回来后,便孤身一人坐在花宴主位上,做了一晚上的哑巴?
那张和静也与秦世子,纳兰公子们聚在一起谈天说笑,要她说,这张和静瞧着便不是什么好人,这等极有野心的庶女她见得多了,公主不过是她的踏板罢了,可怜自家公主瞧着跋扈娇气,实则最是个没有心计的纯良之人。
“公主,您可有些头疼?”春杏终是忍不住问道,今日宴上,公主可喝了好几杯果酒,那东西喝多了也容易伤身呢。
只是许莲似是在想些什么极重要的事情,竟对春杏的话恍若未闻。
春杏便嘟囔起了粉唇,只轻声埋怨道:“公主如今都不爱搭理奴婢了。”
许莲冷眼便扫了过来,“你在嘀嘀咕咕说些什么?像麻雀一样,吵得本宫头疼。”
春杏委屈,自己明明才说了一句话。
许莲自当上这个名不副实的长公主后,除了这些彰显天恩的宴会必须要出席外,她都是躲在那长公主府里,等闲绝不外出,而她的贴身心腹,说起来也只有春杏一个人罢了。
其余的女官,许莲根本就不让她们近身。所以,对春杏,她还是有几分放纵与信任在的。
“你可有什么关系颇好的密友?”许莲有些不自在地问道。
春杏没料到公主会主动搭理自己,便微愣了一瞬,而后便呆呆地回道:“奴婢与小厨房里的茯苓关系不错。”
她只纳闷:公主问自己这些事情做什么?
“若是你做了什么事情惹了她不快,你会不会希望与她重修旧好?”许莲虽是有些恼怒这春杏大胆又肆意的打量目光,却仍是求知若渴地问道。
“自然是会的,公主问这个做什么?”春杏反问道。
许莲立马在她头上轻轻瞧了一个毛栗子,只粉面含怒道:“本宫问你,你便好好回答,那你会做些什么来与她重修旧好?”
春杏吃痛,便捂着头说道:“自然是将她请来奴婢的屋子里,再做小伏低,好生赔个不是。”
许莲一副了然的神色,只是这做小伏低,属实是有些难度,若是将张和静请到自己府上来,倒是件易事。
难得遇到一个投缘的贵女,自己在小莲荷池时为何要对她如此不假辞色?
思及此,许莲便又开始生起了闷气:都怪那个苏清端,若不是他惹怒自己,自己怎会控制不住脾气?
想到苏清端那清明又探究的目光,许莲心里又是一阵心悸,那厮不过是生的比寻常男子齐整一些罢了,老用那么欠揍的眸子瞧着自己做什么?
只是他说的那番话似乎也没有什么恶意,自己是不是有些反应过大了?
可自己是长公主,就算是无理取闹,这区区寒门之子也得好生奉承自己才是。
“春杏,本宫问你个问题,你可要如实回答。”许莲瘪了瘪嘴,最终还是决定询问春杏。
春杏:“……”回答了还要挨打,我可不可以拒绝?
“若是一个男子将你心底的心思都猜了出来,你可会生气?”许莲正襟危坐,一脸严肃地问道。
春杏思索了一阵,她虽没心上人,却也看过不少话本子,上面只说神仙眷侣便是互通心意的男女呢,若是有人能猜透自己的心思,那他必是自己的“张生”、“梁山伯”呢。
“公主,若是有人能猜透我的心思,那便是话本子里说的天作之合呢。”春杏便笑着说道。
春杏说完这话后,便发觉她家长公主只微愣在原地,而后便全身上下羞红成了一只煮熟的螃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