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起了疑心,楚归的观察自然细致了许多,这一看,又看出些其他的异样来。
他放下手中木盆,迅速的伸手往人胸口一拍,似乎是在安慰:“王爷可不要生墨墨的气,吃谁的都一样。”
无名穿着王爷的蟒袍,只能眼睁睁看见一只干净修长的手掌伸到胸口拍一拍,拍完了,似乎还不够,又略略轻抚了两下,他连忙侧身让过这只魔手,装出个恼羞成怒的样子,冷哼一声后拂袖而去。
楚归在身后望着这人的背影,手指不觉搓了搓,呵呵,名花宴抱他上马车时的大胸肌呢?半个月不到这就缩水了么?
他此时万分肯定确定以及断定,刚才这位安王是个十成十的假货,至于为何一个假货也能这样安然的行走在安王府里,那就只能问问真的那位安王殿下了。
没想到随便跟了跟而已,居然就让他发现了这么大的秘密,回头看看不自觉出卖了主人的孤魂,他将整个豹头搂进怀里,一阵疯狂搓揉过瘾之后,闪身追踪而去。
无名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露了马脚,只是也不敢继续去往寝殿了,生怕后面那小祖宗又闯了进去,长此以往,他觉得自己快要有心理阴影了。
只能回了书房。
书架的香炉转上半圈,密室门开了来,走前几步还没来得及的说话,就见主子抬头向自己身后看去,脸色顿然有些发青。
他大惊失色的猛然转身,密室门口,刚还在豹房与自己胡搅蛮缠的重楼,此刻侧身靠在墙边,一脸好奇四处打量着。
无名简直羞愤欲死,暗卫生涯这么多年,还从未出过如此大的纰漏,竟然无知无觉的将人引到了密室来?这家伙什么时候发现破绽的?
两个闪身,已经迅速在墙上取了兵器,“刷”,剑已出鞘,寒光直指门口之人。
楚归看着室内一模一样的两张脸,一个剑拔弩张的保持攻击态势,一个端坐在桌前面无表情,哪一个更像正主已经是不言而喻的了。
他伸出双手高举着,示意自己毫无恶意,缓缓走到了桌边,在那人对座坐下,异常直白的说道:“杏林是你,挂牌宴是你,名花宴也是你,下午喂墨墨的还是你,其余时候,我看见的恐怕都是另外一位了吧?”
转头再看看拿着剑的安王,楚归“啧啧”两声,接着说道:“面目、习惯、气场、语调基本没什么破绽,能把你学的这么像的,绝非一时半日之功,不出所料,这位,应该就是你身边那个黄脸的?易容技术不错,居然能在我这里瞒了快半个月,够你骄傲的了。”
萧祈放下手中帛书,缓缓说道:“那是孤魂,不叫墨墨。”
一句话,楚归顿觉要对这人刮目相看,被人撞见这么大的隐秘,居然还能平心静气的和他争论宠物的命名问题?
嗯,是个狠人。
就是不知道这位搞这么大阵仗,弄个替身在府里晃来晃去是个什么因由。
仔细想想这两人出现的时间,他有些匪夷所思,这个暗卫替身竟然是晚上出现在寝殿的,和王府一票美人这样那样。这是奉命行房,自己个高定的绿帽?
因为太过惊讶,他不知不觉就问了出口:“吃肉的是无名,挂着花名儿的是安王?你……真不行了?”
萧祈深吸口气,强忍着想要打人一顿的冲动,眼神向无名一个示意。
楚归就见拿剑的这位泱泱的收了兵器,对自家主子抛过个担忧的眼神,随后静悄悄的出了门,又将密室门妥妥的关好了。
房间内只剩下桌边坐着的两人。
明亮的烛灯中,楚归再将四处仔细打量一遍,空间很大,器具很是齐全,明显是经常生活在此处的架势,尤其显眼的是一排排的书架,从他这个方向望去,能看见十来排的样子,然后一直延伸到后方黑暗之处,不知后面到底还有多少排。
想想这位以纨绔好色闻名全国的安王殿下,每晚令自己的暗卫在外撑着花架子,自己却躲在密室里挑灯夜读,这扮猪吃老虎的套路很是熟悉啊,和前世那些狗血的网络小说简直有的一拼。
就是不知道以此事为要挟,他能不能将入宫的事情谈妥了,抑或是,彻底翻脸?
还没来得及试探,对方已先开了口:“重楼,或者,该叫你野鬼?”
楚归愣了愣,没答话。
萧祈:“这样鬼魅的身手,能让无名毫无察觉将人带了进来,又是柳傅门下,不是野鬼又能是谁?”
他怎么知道自己是柳傅门下?楚归看着眼前那双桃花眼,突然恍过神来:“那夜的黑衣人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