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你不把这宝贝收起来?”他说,“红线解决了?”
黎珠回过神来,淡淡应了声。
而后,再次盯着梅核凝望一会儿,敛去眼底的情绪,用梅核将那些浅浅的细线割断,直到红线彻底蔫下来,她才收齐梅核,吞了回去。
“希望不要出什么意外吧。”黎珠心想,那些聚在梅核里的红线,千万不要再发散出来才好。
闻玉眼看着那些红线铺天盖地的落下来,又这么轻易地被解决,实在难忍好奇,“姐,这红线怎么解决的?就这么割断的?这次这么快?你跟七姐说了啥,拒绝了人家吗?所以她现在就不喜欢你了?变得也太快了吧!”
黎珠听他这么连珠炮的问话,就有点烦躁,“你哪那么多话!”
闻玉吓得缩了缩脖子。
“她本来就没有多喜欢我,”黎珠压着不耐烦的情绪,像是说给自己听,又像是给闻玉解释,“早跟你说过,是这梅核在作怪!”
大小姐少见的有发火迹象,闻玉单单看着,就有些害怕,不断咽口水紧张地试图安慰,“那、那我们还是小心点……吧……姐,你别生气,挺危险的……”
听他这话,黎珠深呼吸一口气,按下所有情绪,渐渐平静下来。
一抬头,看见闻玉胆小瑟缩的模样,没什么语气地说,“抬头挺胸,你看哪个雄性像你这样!”
整日一副瑟瑟缩缩的样子。
闻玉听出了她的未尽之意,不服气地说,“我已经很厉害了!”
“哦,是吗?”黎珠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
闻玉顿时心虚得厉害,又不敢还嘴,见黎珠转过头去,才低声说,“又不是我要做男人的,等我下次分化时,一定分化成女人!”
谁要做男人啊,闻玉心想,那种只会被欲望冲昏头脑的粗莽生物,他根本瞧不上!要不是为了黎珠——他才不会在第一次分化时,选择化成男身!
虽然他一直很嫌弃现在的身体,但没办法,为了完成任务,不得不如此。就当成一次艰难的历练好了,族中长辈说了,如果能以男身进入下一分化期,实力一定能暴涨。
当然,同时也意味着,经过教化的男身,很难进入下一阶段。
不过闻玉不怕,他觉得凭借自己的意志力,早晚能突破,才不会像一般男人那样,因为现在的教化而自我膨胀,最后迷失自我。
黎珠扫过他的表情,无奈摇头。
按他们的年龄来算,闻玉还只是个孩子,虽然化成了少年的模样,可到底不能当真。他虽然能力特殊,但一个孩子,确实不好带,可黎珠愿意带着他,这个孩子时刻提醒着黎珠,不要忘了自己最初的目的。
她和闻玉一前一后朝朱老板走去,离任芝初还有一段距离。
朱老板还正在跟任芝初说悄悄话,“小初,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任芝初意兴阑珊。
朱老板凑近来,小声说,“那个闻玉——”他脸色极其复杂,“他、他没有蛋!”
任芝初:……
“什么玩意?”
“就是,就是——”朱老板连比带划,“那天,我们一起被带进篝火聚会里,都被扒了衣裳,嘿,那群女人如狼似虎——”
“说重点!”
“闻玉没有蛋!就是那个玩意——”他指了指自己的裆部。
任芝初:……
任芝初觉得特别辣眼睛,“我说老朱,你疯球了?跟我说这做什么?我是个女人啊朱大叔!”
朱老板愣了愣,“我这不是看你不开心,想逗逗你么……”
“所以?”任芝初哭笑不得,“你就编排闻玉?人家一个小少爷——”
“不是我编排,他真的没有蛋!”朱老板加大音量,“真的!”
不远处过来的闻玉,将这些话一字不落地听进耳朵里,顿时僵住了。
黎珠也有点挪不动脚步,这个河蚌精,竟然跟人家一个姑娘说这种事?
任芝初捂住了自己的耳朵,“我发现,你和闻玉还挺像的。”
“哪里像?才不像!”朱老板急得要叉腰,“我比他猛多了好吗?你不能用你这种小姑娘的眼光来评价我,换一个地方,可有的是人喜欢我呢!”
任芝初冷笑一声,慢悠悠地说,“都挺没脑子的。”
闻玉:……
再次感受到了这个世界的不友好。
他可怜巴巴地看向黎珠,黎珠竟然朝他点点头,作出口型,“她说得对。”
“哇——”闻玉一声嚎哭,再也忍不住了。
他太委屈了!
本来没有化出男人的生理器官,就一直是他难以启齿的隐秘,倒不为别的,只是因为这样证明了他没到能离家的年纪,不够强大。
在闻玉的族中,不强大就是原罪。
好不容易强撑着出来了,又接连被人说没脑子……
闻玉实在太委屈了!
黎珠听得头疼,“要我给你买个奶嘴吗?”
正在哭泣的闻玉,被她一句话噎得死死的,为了证明自己是个大人,只好努力憋住了哭声。
只是抽抽噎噎的,像个小娘子。
那边,朱老板终于觉察到她们的动静,慌忙坐了回来。
任芝初漫不经心地扫过她们,转过身去玩手边的无名野草,挑那些草尖儿的星星玩,没跟那两人搭话。
倒是朱老板,清了清嗓子,就迫不及待地问,“黎小姐,闻玉,是出什么事情了吗?”
没等黎珠回话,闻玉就抹掉眼泪,抽噎道,“没事。”
“那有什么发现吗?”
黎珠摇摇头。
就在这时,同时响起了两个人的声音,“对了——”
是黎珠和任芝初。
只是话一出,两人又都沉默了。
黎珠先开口,“你先说。”
任芝初背对着她,闷闷地沉默一会儿,“你先说好了。”
黎珠也没说话。
一时间,气氛异常地诡异。
闻玉被她们之间这种奇妙的气场震住,都忘记了抽噎,只是本能地觉得离远点比较安全。
空气安静地能听到任芝初指尖划过野草的声音。
“那个,”任芝初到底开了口,却没有转过身来,“老朱,你和闻玉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黎珠才说,“我也想问这个问题。”
她只是顺口一说,可说完,又觉得不对劲,两人便愈发沉默起来。
闻玉忍不住朝朱老板身边缩了缩,“河蚌精,你先说——”
朱老板小眼一瞪,“你叫谁河蚌精呢!你这个没有蛋的家伙!”
“喂,你怎么说话呢!”闻玉正要炸,耳边再次同时响起两句话:
“不要闹!”
“说正事!”
黎珠:……
任芝初:……
怎么回事,老是异口同声很尴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