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计不能去当地州尉府申冤再传到廷尉府受理,他知道了最直接的方法就是做大官儿,让廷尉府直接公开审理,可以不用经过州尉府上报。
但是他不是皇亲国戚也不是官宦子嗣,更没有大儒愿意举荐他,所以没办法入仕,只能从军。
他天天借着替师父送药的由头在街上溜达,早就知道了外面放榜征兵,而且离开的日子正是中元节第二日,所以他瞒着所有人偷偷报了名,正好还可以陪阿姐过个节再走。
南远洲离开汜寒堂的前一天晚上,他还帮着姐姐做了桂花糕分送给师父和师兄弟们。第二日南星喊他起来吃饭,没见人,倒在房里发现了他留的信。
师父、阿姐、诸位师兄弟们:
远洲自知顽劣不堪,心性不稳,也志不在医家,所以才决定从军。我会保护好自己,争取早日建立功勋,待来日衣锦还乡,再请罪。不肖之徒南远洲拜别。
南星看完信,疯了似的冲出门,满大街的找他。可她哪里找得到,征兵的队伍分四支,前往不同的战场,而且早在寅时就出发了,她就算是背上生出双翅也追不到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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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天色已晚,且先住下,明日我再同你想法子去找远洲。”赵闳羽站在远巍客栈门口对南星说到。
“多谢闳羽大哥。”南星微笑着回到。
她是女子,所以她的房间在他们商队几人的中间,赵闳羽的房间在她隔壁,方便照应她。
晚上赵闳羽体量大家赶路辛苦,就对店小二使了点银子,让把饭菜都端到他们房里,就不用下楼了。
南星实在太累了,在房里简单清理了一下伤口,用了晚饭,就睡下了,一夜好眠。南星这人有一点儿好,就是不认床,到哪儿都能睡得十分香。
彼时她已进入梦乡,对面房间在夜半时分住了几个“大人物”,她也不知道。
“不住官驿?住在这里人多眼杂的,不怕有麻烦?”谢浣溪有些不解的看着陈青侥。
“就是要它‘人多眼杂’,这里来往的信息可比在官驿听到的那些客套话强上百倍,还省得陈旭他们去费力调查,分辨真假。”陈青侥耐心解释给谢浣溪听。
谢浣溪垂眸,点头,明了。
这也不怪谢浣溪,他自小生在世家,自然不用留意这些官吏们的虚与委蛇,也不晓得市井小民的小道消息往往还来得真实些。
陈青侥若是以世子身份直接入住官驿的话,他敢保证,他休想从徐水郡守嘴里听到一句实话,弄不好还会打草惊蛇,功亏一篑,让钟离暮冬提前动作。
第二日清晨,南星从楼下用完早饭上楼时,眼睛似是看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因为她在另外一边的楼梯上居然看见了她的救命恩人——“陈凡”和谢浣溪。
她都怀疑自己眼花了,没睡醒。
她转身往楼下正堂里探了探脑袋,就看见他二人对坐于桌前,正在用早饭。
二人的吃相还真是文雅,哪怕是在这样的市井之中也难掩那一身的矜贵之气。
南星一拍脑门儿想到:我该不会是得罪哪路仙人了吧?引着这人来让我“以命相酬”?早知道就不该胡乱许诺,报应找上门来了吧,该!
赵闳羽一出房门就看见南星靠在栏杆上,满脸懊悔的样子,嘴里嘀咕些什么。
“南星!起这么早啊!”
“哎……闳羽大哥…早啊”
“用过早饭了吗?”
“我刚用完早饭上来的。”
“那你收拾一下吧,稍晚些时候我带你去街上转转!”
“好!”
南星差点被赵闳羽把魂儿都吓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