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水,地处九原之北,毗邻“药材之都”化州,是雍国的边境。但同时徐水和斡鲁思边境沙浮莫塔也离得很近,左边隔着波澜壮阔的夙戟海,右边隔着月胡山。
月胡山是世间第一高峰,山上常年冰雪覆盖,即使夏季也要穿着厚厚棉衣才能进山,也都只敢走到山脚,就连化州的一些采药的高手们都不敢深入。
古往今来从来没有人进了月胡山能活着出来的,有不怕死的人进了山,想一探究竟,但是最后都没回来,连尸首都没人收。
不过斡鲁思人也不敢入月胡山,所以他们只能从夙戟海乘船过来滋扰大雍边境的百姓。
战事是从三年前开始的,之前斡鲁思和雍国之间进水不犯河水,近年来突然开始滋扰徐水。
期间雍国也派过使臣去到斡鲁思和他们的大单于阿鲁合汗合赞和谈,第一次和谈顺利,斡鲁思要了夙戟海的渔利权。
大雍圣上想也没想就答应了,不过一个夙戟海,我大雍要多少海没有,给了斡鲁思就是,只要不再滋扰边境百姓,斡鲁思也答应不再过境。
可是好景不长,没过一年斡鲁思人又反悔了,开始派驻军队到了夙戟海上,时不时对着徐水和周边城市进行“友好”的访问。
这一次大雍采取的措施又是和谈,阿鲁合汗合赞提出要娶雍国的一位公主,两国永结秦晋之好。
大雍圣上十分豪爽的答应了,一道圣旨直降,一个姑娘的噩梦由此开始。
“永亲王幺女禾淄郡主钟离燕幼承庭训,品行端良、才貌俱佳,封和硕公主,嫁入斡鲁思为侧阙氏。两国结秦晋之好,架两姓之欢。”
可在这位和硕公主在嫁入斡鲁思的第二年就病故了,遗憾的是并未留下子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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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开春时就一直在打仗,期间断断续续也多次交锋,可是上个月的徐水一战,令徐水的战士们死伤无数。
从华理去徐水路程有些坎坷,道路因战事而坑洼不平坦。赵闳羽体量南星是姑娘家,加上她受了伤,身子还没好全,所以就不准她骑马,让她坐马车。
不得不说赵闳羽真是个体贴的好兄长。
“还有不到半日就到徐水了,你身上的伤还好吗?”赵闳羽掀开了马车窗户帘子,看着南星关切的说到。
“闳羽大哥放心,我身上的伤好得差不多了。”南星右手抚上左肩伤口处,微笑着回答。
赵闳羽知道她自己是大夫,也能自己换药,估摸着她伤口也是好得差不多了,就没再多问。
到了徐水城门口,日头已近黄昏,官差检查了赵闳羽商队的路引,又盘查了一番他们的行礼货物,好一会儿才放进城。
南星探出脑袋看了一眼,城门楼上都有卫兵把守,期间还有弓弩手在换防。楼上两只大鼓,想来是做战鼓舞士气用的。
南星缩回脑袋,心思有些复杂。
她虽不懂军政大事,但从城楼的守卫就知道徐水不是个太平的地方。百姓肯定过得战战兢兢,日日担惊受怕,深受战乱的侵扰。
可想而知弟弟南远洲的日子肯定也好过不了。也不知道远洲是瘦了还是壮了?日日风吹日晒应该黑了不少吧!
马车晃晃悠悠的进了城,南星坐在马车里忆起两年前,南远洲和她一起住在汜寒堂里的日子。
那时他才十四岁,却整日嚷嚷着说要参军,说要上阵杀敌、建立功勋、做大官儿。
不用想也知道南星绝计不会准许他去参军,他可是他们许家剩下的唯一的男丁,将来是要传承香火的。
她只想让他做个没有烦恼的医家少年,娶一个温婉贤惠的妻子,然后平平安安稳稳当当的过完这一生,为家族昭雪的事情就让阿姐来完成。
南远洲正是知道自己阿姐的性子,所以才留书一封,悄悄出走。他是男子,理应他来保护阿姐,让阿姐往后的日子一世长安才是,而不是反过来让阿姐辛苦护着他。
阿姐心里过得太苦了,她也只比他大两岁,灭门时她也才十三岁,却要担起一个姐姐的责任,还要背负着家仇的包袱拼命的让自己和弟弟活下去。
他不想看到阿姐这一辈子都活在痛苦之中,所以他想尽了办法打听一切可以廷尉府受理案子的法子。
因为他们姐弟二人对于那些凶手来说是许府的漏网之鱼,如果一旦暴露行踪,单凭他二人力量,不足以与之相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