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做他陪你睡了?
温格尔心中不悦,他瞄了沙曼云一眼,心中闪过各类念头,没好气回答道:“我不喜欢婚前和雌虫发生关系。”
没错,温格尔是一个被教育婚前守贞的雄虫。
至少,他从小受到的教育就是这样告诉他的。无论是为了保护自己,还是保护那些雌虫,千万不要在婚前和他们发生关系。
对于他这样稀有、珍贵,以后必然会继承家主头衔的贵族雄虫而言,这是一种品德,也是一种必要手段。就连甲竣,也是温格尔先正式向他提出结婚的请求后,两人才开始共同鱼水之欢,为养育幼崽做出实践性的活动。
温格尔没打算过为谁破例。
何况他心知肚明,自己是不可能娶这所监狱中任何一只雌虫。不论是一只缠着自己的束巨,还是看似放纵对方的卓旧,都只是在不触碰自己底线情况下的宽容。
而等到离开监狱后,少则一年,多则三年。协会和蝶族的长老会一定会给温格尔的日程表上填满相亲事项。而监狱中的四位,此生都不会再相见了。温格尔将目光落在沙曼云的身上。
沙曼云身体最开始还有点僵硬,思考到目光的主人是温格尔后,他的肌肉松弛下来,态度也变得大方起来。不过那张笑脸也慢慢收敛起来,和之前那个委屈的表情一般,都是控制肌肉拼凑出来的。
沙曼云并没有对温格尔展现出真正的情感。
“那你喜欢他?”他追问道。话语中的那个他,代指卓旧。
温格尔否认这一点,他不想把卓旧的所作所为全部讲清楚。因为他意识到沙曼云这么询问的目的是因为他想获得自由行走的权利。这点是温格尔不敢交给对方的。
他害怕沙曼云会从中得到灵感,另辟蹊径。
“我并不喜欢他。卓旧体能不算好,哪怕我打不过他。但我觉得他相对是听话的。沙曼云,你太危险了。我不可能把你放出来。”
沙曼云像是在听笑话,他可清楚这里见过面的两位:卓旧和阿莱席德亚都是什么货色。他确定那个1号囚室的束巨,也不会是什么省油的灯。这只雄虫也许被他们伪装出来的表皮所迷惑。
拆穿对沙曼云没有好处。
于是他附和道:“我也会听话。”
温格尔到觉得像是听笑话。他盖上箱子,站起来准备离开,“你要是听话,就把药都吃掉。”
沙曼云为什么会被装在箱子里?除了被阿莱席德亚拖累,还不是因为他不吃药。
温格尔最关心的也是这个,“你好好吃药,不会比其他人差。”这个差是指乳汁的体量、乖巧的程度、物资的分配,还是其他,不得而知。
大量的药物会让沙曼云进入拟态哺育期,产生大量的乳汁。
就像是束巨,又闹腾又撒野。温格尔还能容忍他的原因之一,就是他每次可观的产乳量。
这是他来到监狱最主要的目的。
沙曼云看着雄虫的背影,闭上了眼,他背课文一样说道:“半年后,我会慢慢丧失生育能力。”
温格尔停下脚步。
他手心黏糊糊的,手里的急救箱前所未有的沉重。
“温格尔。”沙曼云轻轻地说道:“我想要个自己的孩子。”
*
繁衍是生物的本能。
温格尔曾经问过甲竣,想要几个孩子。
“多少无所谓,但我最想要两个孩子。一个像你,是漂亮的小蝴蝶。”甲竣说道,“另外一个,我希望他是个小雄虫。”
“那直接要一个就好了。”温格尔没心没肺地回应道:“生一个和我一样的雄虫好了。”
甲竣也笑了,他知道温格尔对这类涉及理科的知识毫不敏感,但还是解释了一下,“按照常规算法,一对虫族新人,想要生下一只雄虫,每次都是八分之一的概率。要生一个和温格尔一样好看的小雄虫,那就是六十四分之一的概率呢。”
虫族的繁衍具有一定随机性,刨除雄虫幼崽相对低的中奖率。生下的虫蛋在破壳前,也只能大概确定是哪一个大类的虫族幼崽。可能是随雄父,也可能随雌父,甚至有的幼崽会像上几辈的虫种。
温格尔某位学长就出现过这种状况,生下来的幼崽既不是雄父的种族,也不是雌父的种族,破壳直接爆发了家庭战争。要不是老一辈开始查血统种族,追溯成功,那只无辜幼崽差点就要沦落成孤儿开局了。
“温格尔,你喜欢幼崽吗?”
“啊,我吗?”温格尔窝在甲竣的胸前,将自己那一份水果泥分给甲竣吃,“我自己的孩子,我当然喜欢呀。”
“雌虫幼崽也一样?”
“当然啦。我会是一个好雄父的。”温格尔亲一口甲竣的嘴角,忽然警惕“不会很闹腾吧。我害怕我没那个耐心哄他们睡觉。”
甲竣安慰他,“不会的。”军雌一向直来直往,“他不听话,我帮你教育他。”成年雌虫教育起雌虫幼崽来,可不是开玩笑的,三十六般武艺轮番上阵。
温格尔想想就心疼,“不能打。”
“嗯。”
“也不能做什么体罚。”
“嗯。”
“教育就教育,不能骂。”
“好的。”
“算了。”温格尔绞尽脑汁后,放弃对雌虫幼崽进行一系列教育构想,“他要是惹你生气了,你和我说。我来动手,哼。”
聊到幼崽,聊到未来,不管是有规划的雌虫,还是正在求偶的雌虫,都充满了期待和对美好的憧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