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旧对此无所谓,“可以。但你必须完成我的要求。”他的目光从雌虫的手臂,落到雌虫脏污的身躯上,“等沙暴过去,我带你去澡堂走走吧。”
沙曼云没有拒绝。他的视线落在4号所在的玻璃箱子上,转眼又离开。
阿莱席德亚怎么样,和他没有关系。
他只想要做自己的事情,完成自己的目的就好了。
“我只做我能做的。”沙曼云将异化手臂上的鲜血抖干净,提示道:“道具的事情,不归我管。”
“嗯。”这是他们说好的事情。
卓旧很理解,他相信沙曼云猎杀的兴趣并没有随着囚禁时长消失,反而这种延迟感会将他最后肢解的快(感)无限放大到最大。
他的欲望,也是他利益的所在。
至于落到沙曼云手中的温格尔会是什么结局,那并不在卓旧的考虑当中。因为他将温格尔交出去的前提,是自己和沙曼云合作成功,能够离开戴遗苏亚山监狱。
如果这次越狱失败,视雄虫为报酬一事,也是无稽之谈。
卓旧将那些玻璃碎片稍微整理到一块。阿莱席德亚目睹了他们的对话,在箱子中发出挣扎的声音,但是两只雌虫对其都是熟视无睹。他们做着自己的事情,在风和沙中,把现场弄得更加糟糕,他们将那把凶器清洁干净,放回到原位。
“去1号囚室?”
“不要闹得太僵”卓旧拍拍手上的灰,对沙曼云说道:“你要的工具,他应该做的出来。”
“嗯,监控你打算怎么办?”
“很简单,照我说的做。”
沙曼云冷漠应了一声。
他们两人并排离开了大厅,至始至终都没有回头看向4号阿莱席德亚。
*
这场沙暴足足维持了一天一夜。温格尔发现有时候风太过猛烈,电线接触似乎被影响到了。他又因此陷入到了惶恐之中,以前在家中,总是有雌虫帮助他,哪怕是住院都会有看护帮忙。
现在,能帮忙的只有囚犯们。
温格尔想要离开的心思更加强烈。他算了一下时间,思考嘉虹到底还要多少时间可以断奶。
小雌虫大概三个月,如果身体不错,基本上雌虫就不会再为其提供乳汁。嘉虹体弱多病,医生说最好吃一年到一年半的乳汁。温格尔私心假设虫崽身体恢复迅速,半年就能离开。
算算,也是要再花四个月的时间。
他设想的第二个月结束就走,明显不现实。
离开了戴遗苏亚山监狱,雄虫找不到合适的奶源,又不忍心欺瞒一个无辜者为自己的孩子牺牲。
温格尔给嘉虹热了奶,好说歹说哄了半天,总算是将幼崽哄睡着了。当他推开门,计划出去找点吃的时候,发现地面上被风铺上了厚厚一层沙毯。他轻轻地踩上去一段路,回头再看,发现从四面八方吹来的风将脚印重新覆盖上去了。
前方传来,哗哗扒拉的声音,小厨房亮着灯。
温格尔上前,好奇地看,捂住了嘴巴,“卓旧,你怎么在这里?”卓旧拿着扫把将地上的沙清扫到箕斗里。
他的身后放着一个堆满沙的桶。
“风太大了睡不着。”卓旧懒洋洋地伸腰,“沙子实在是太多了。我就打算先清洁一下。”
“是嘛?”温格尔接过扫把和箕斗看了编号,确定卓旧手中这把不是从仓库里新拿的。而是从一开始就在走廊上放着的,那个沙桶也是走廊上就有。
似乎没有什么问题。
温格尔询问道,“等一下还会吹进来的。”他想到今天卓旧应该还没有吃饭,提议,“等我吃完了,就去房间给你拿营养剂。”
“今天可以换一个口味吗?”
“嗯,如果有的话,我可以考虑一下。”温格尔走到小厨房,推开了门。
小厨房里站着一只俊美的雌虫,双腿修长,肌肉匀称,他系着一块对于他而言明显偏小的围裙。这条围裙是雄虫协会某个烹饪班的赠品。围裙刚好遮住了他的大腿(根)部,很符合穿比不穿还要诱惑的条件。
温格尔惊呆了。
“三……沙曼云?天啊,你怎么在这里?”温格尔惊悚地看着那张漂亮脸蛋上的血迹,“你把束巨杀了?”
卓旧憋笑。
沙曼云冷漠地看向卓旧,又将目光放到温格尔的身上,他上前走了一步。
温格尔下意识地后退,撞到卓旧的身上。他吞咽口水,忍耐住沙曼云那张艳美与鲜血双重暴击的面孔,呵斥道:“沙曼云,你是怎么出来的?”
“风把玻璃吹破了。”
温格尔人傻了。
他觉得这个雌虫在侮辱自己的智商,“那你脸上的血,还有手臂、大腿上的血是怎么回事?难道你和风打架了吗?”
“嗯。”
温格尔又气又怕,连饿肚子都感受不到了。他一看沙曼云这个不把自己当回事的样子,再联想那个“一定杀了你”的恐怖话语,下意识绷紧脸,声音也紧张起来,“那你也不应该乱跑,出事情,你应该先和我报告这件事情!”
“嗯。”
“你还嗯!”
沙曼云不耐烦起来,将手中的碗筷重重地摔在洗手池里,瞪了过来。
温格尔浑身发毛,下意识抓住身边的东西,给自己打气。卓旧“呲”地倒吸一口气,小心地配合雄虫那只快把自己浴巾拽掉的手。
温格尔很想找人告状,但现实是没有人可以在监狱里帮自己做主。他只能鼓起勇气,小声地怼回去,“你还摔东西!这些可都是我的东西!你——总之,你给我回到囚室去。”
沙曼云眉毛耷拉下来,一瞬间居然展现出委屈这个情绪。
“我没摔。”当然,说话还是那么的冷冰冰。
不过配合这个表情,看上去就很有那么一点死鸭子嘴硬的感觉。
温格尔可是从勾心斗角,雌虫争宠的大家庭里出来的雄虫,虽然无知又好骗,被保护得太好。但他可是为了保证雌君的地位,好好观察过那些雌侍们争风吃醋的手段。